鄭愿眼里的光暗淡下來,他抿了抿唇,心里沒來由的有些生氣。
“我不走。”
小張頓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他會是這種反應。
但很快他就鎮定下來,用一種平靜無波的語氣說“對不起,鄭先生,你必須要跟我走。”
鄭愿瞪大了眼睛看他,隨即他就感覺到自己被抓住了手臂,兩個大漢用一種柔和但不容拒絕的力道將他往車上拖。
他還沒來得及掙扎就被安全帶鎖在了后座,旁邊兩個男人牢牢的守著他,心里又氣又澀,他忽的就紅了眼眶。
“我要見我老婆”
遲來的委屈在憤怒和難過中終于涌了上來。
前座的小張身形一頓,時至今日,他都有點無法接受對方口中的老婆是他們那個手段毒辣的大少爺。
不過他是個執行命令的人,對于趙宿的想法他無法猜測,所以他也沒有給予對方回答。
只是他總能聽到對方吸鼻子的聲音,后視鏡也能照出對方紅紅的鼻頭,垂頭抹眼淚的場景。
他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還是他第一次正面和對方見面,還是個孩子呢。
不過很快他又看到對方袖口上沾的血跡,腦海里想到了什么,嘆出的那一口氣梗在了喉嚨里。
車內靜謐無聲,很快就駛離了大街,這一夜,大家都知道趙宿回來了,也知道趙家變了。
鄭愿在一張兩米寬的大床上蘇醒過來的時候還有些昏昏沉沉,人好像要陷進柔軟的床鋪里,身上的被子輕薄溫暖,巨大的落地窗映出明媚的陽光。
這是不同于西區的明亮。
他坐起來,眨了下干澀的眼睛,昨天被雨淋了一夜,又哭了鼻子,早上有些發燒,眼睛也腫了起來。
身上卻沒有太多不舒服的地方,他抬起頭,這才發現自己在打點滴,也不知道打了多久,瓶子里的藥水還剩一半。
他動了動,針頭有些回血,但沒有特別難受的地方,他索性掀開被子下床,一只手吃力的拿著桿子,彷徨的看著這個寬闊華麗的房間。
這是比他那個小屋還要大上幾倍的地方。
他抿著唇,赤著腳在地上行走,冰涼光滑的地板被厚重繁復的地毯遮擋,踩上去十分柔軟,上面精細繁瑣的花紋讓他一度不敢用力,生怕踩壞什么地方。
只是他實在著急,匆匆走過幾個地方仍舊沒有找到對的門,他一路想沖出去,一扇寬闊厚重的大門卻突然從外面打開。
他愣在原地,雙眼有些發直,嘴里喃喃道“我就是想上廁所”
眼睛都紅了的趙宿喘著粗氣撲進他懷里,用力的抱著他,整個人都在劇烈的顫抖。
鄭愿被撞的倒退兩步,但他很快就用力將趙宿摟緊,連手上的點滴都顧不上了。
趙宿看到他回血的滴管,眼里一狠,直接伸手扯掉了他手背上的針頭,鄭愿再無顧及,一手摟著他的腰,一手托著他的臀,將他抵在了墻上。
“老婆。”
他雙眼迷離的看著他,忽的將臉埋進他的脖頸,迎著修長的頸線一路吻上去。
眼淚又掉了下來,流向了他的下巴。
趙宿高高的仰起頭,忍不住瞇起眼睛,眼尾紅成了一條線,瑰麗又妖冶。
大門敞開,四周卻靜謐無聲,只有他們逐漸火熱起來的呼吸,還有越加急促的動靜。
分開一天一夜已經是趙宿的極限了。
他高估了他自己。
鄭愿哼哼唧唧委屈的不行,一邊躺在床上等著醫生重新給他扎針,一邊還要伸出手巴巴的往趙宿的方向伸。
針扎進去的時候,他疼的悶哼一聲,紅通通的眼眶又盈滿了淚,嚇得給他打針的醫生都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