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趙宿會擔心,因為最近西區流感頻發,病倒了很多人,趙宿一個剛好的病人也不方便下去買吃的,要不然他何苦還要自己動手,差點就把這個廚房炸了。
鄭愿還是身體底子好,睡一覺起來已經沒大礙,就是看著消瘦了不少的趙宿滿眼的心疼。
如果他上次沒有在浴室胡來就好了。
“老婆你先去休息,我來。”
他抱著人重新坐在客廳里那件破舊的單人沙發上,趙宿身上還是有些燙,精氣神也不是那么好,他決定這幾天一定要給他好好的補一補。
靠在沙發背上的趙宿掀開眼皮,輕描淡寫的問“錢呢。”
鄭愿后背一僵,悶悶的說“全都撿起來放好了。”
身后傳來了一聲輕笑,鄭愿有些面紅耳赤。
自己砸的錢最后還是得要自己來撿。
不過那也是老婆給他的錢。
所以他認認真真的撿起來擦干凈收好放進盒子里,又有什么關系呢。
哼。
5
最近趙宿有些煩惱。
因為他發現自從那次高燒之后,鄭愿就不太敢碰他了。
例如昨天,他走進鄭愿正在洗澡的浴室,鄭愿看了他一眼,卻把他推了出去。
“老婆老婆,等等我洗完就出來”
于是他在床上等他,結果鄭愿把被子一裹,將他包成了一個大蟬蛹。
又例如前天,鄭愿離開太久,等他回來的時候,他按耐不住的撲進他懷里,伸手開始解他的衣扣,結果鄭愿反手把他鉗制住了。
他低頭看著自己被攥住的手腕,又看向紅著臉默默攏領口的鄭愿。
“”
“老婆,你有沒有吃飯啊。”
哈
于是他被鄭愿推開了開了了
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給鄭愿留下了一種他體弱多病的幻覺。
明明在中心城,那些人看到他都恨不得轉頭就跑。
這導致每次簡單的觸碰都只能給他飲鴆止渴的感覺,心里那種焦躁不但沒有得到緩解,反而愈演愈烈,一度都想讓他不管不顧的做點什么。
他一杯接著一杯的喝,中濃度的酒也無法帶給他微醺的感覺,他酒量很好,此刻也還是清醒的坐在那里,聽著耳邊鬼哭狼嚎的喧鬧。
酒保在吧臺里盡職盡責的擦著酒杯,他好像每天都有擦不完的酒杯,無論什么時候來到這里,他都在里面專心又沉默的做著自己的事。
人間天堂放肆而靡亂,卻偏偏無人敢接近這位酒保。
“要來一根嗎。”
酒保放下酒杯,向他拋去一盒煙。
這是他最常抽的那一種,西區不常見到,但他現在也很少抽了。
他頓了一下,手指蜷了蜷,最后還是點燃了一根煙。
偏偏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也給他做出了一種破釜沉舟的味道。
這讓酒保多看了他一眼。
濃郁的煙草味緩解了他神經性的跳動,煙霧從他的面前攀升,他微垂下頭,露出蒼白修長的后脖頸。
舞池里有許多人把虎視眈眈的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但隨即看到他帶著黑色皮手套的手,又飛似的目光收了回去,不敢再多看。
可能是氣氛使然,心里那股涌動的浮躁不但沒有得到緩解,反而愈加攀升的厲害。
一杯猩紅的液體推到他的面前,他抬起頭,酒保用那雙波瀾不驚的目光看著他,“天堂加冰。”
他收回視線,指尖觸碰到杯壁,冰涼的觸感微末的緩解了他身上的燥熱。
猩紅的液體在靡亂的燈光下散發著蠱惑沉淪的顏色,他晃了晃杯子里的冰塊,仰起頭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