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瑜并非是故意湊到姜沐言面前來,他只是恰巧路過。
正要一夾馬肚加速向前,她突然掀開車簾看出來,他便下意識的也側頭看她。
四目相對間,姜沐言璀璨杏眸中的微微驚詫,蕭南瑜看得一清二楚。
她并非是知曉他在馬車旁,特意掀簾看他。
各府邸的馬車都從宮門口陸續離開,為免被人看出異常,蕭南瑜收回視線。
他又要一夾馬肚向前,忽聽姜沐言小聲開口
“你近日可有去梨園”
因著崴到腳行動不便,姜沐言已有十多日未曾出府去見兩個孩子。
也不知小家伙怎么樣了,是否想念她。
“日日去。”蕭南瑜眸光清冷的目視前方,立身端直的輕聲回答。
他坐下戰馬并沒有朝姜府馬車靠近半分,他挺拔的身影也沒有傾斜靠近姜沐言。
若有人或遠或近的看到他,都不會認為他在和姜沐言交談。
“兩個小家伙可還好”
車簾縫隙只露出了姜沐言的半張小臉,她望著蕭南瑜清冷疏離的英俊側顏,又悄聲問了一句。
蕭南瑜日日都去梨園,相較之下,她這個娘當得有點不負責任。
姜沐言的心情有些小小的低落。
一面要顧及自己的名聲,一面又想要對兩個孩子好些,她分身乏術,太難兩全了。
“好。”蕭南瑜的回答簡潔無比。
“過兩日我會找個機會出府,去梨園看看他們。”姜沐言壓低聲音道。
“嗯。”蕭南瑜輕聲應著。
蕭南瑜又等了幾息,見姜沐言似該說的都說完了,他一夾馬肚縱馬馳騁,矯健的身姿如離弦的箭矢一般,英姿颯爽的飛射而出。
少年郎衣袂翻飛,姜沐言看著他隨風飛揚眨眼遠離的衣擺,放下了馬車簾子。
姜沐言沒看到的是,就在她放下簾子的一瞬間,旁邊徐家的馬車,也有人掀開了簾子。
徐非雪只來得及看到,馬車旁一抹熟悉的背影突然竄了出去。
好似是蕭南瑜
徐非雪連忙探頭往前張望。
前方意氣風發騎馬遠去的挺拔背影,隱隱透著股清冷疏淡的氣質,不是蕭南瑜又是何人。
徐非雪望著他漸漸遠離的背影,懊惱不已。
她若早點掀開簾子該多好,說不定還能與蕭家大公子說上一句話。
徐非雪放下簾子之際,朝旁邊的馬車看了過去。
竟是姜府的馬車。
此次賞花宴,姜府也就姜沐言一人入宮,馬車內的定是姜沐言。
徐非雪三番兩次遇到蕭南瑜時,姜沐言恰巧也都在。
再加上今日入宮之前,蕭南瑜在馬背上望向姜沐言的眼神,她眉頭不由得皺起。
徐非雪未來得及細細思量,前方突然兵荒馬亂的驚呼聲。
“啊”
“有刺客”
婢女的驚叫聲與男子嘶喊著刺客的聲音,幾乎沖破云霄。
姜沐言驚得連忙掀開簾子,腦袋從車窗探出去往前看。
前方亂成了一團,馬車橫行,騎馬的公子與婢女仆從嚇得四散開來。
前方馬車內,各家小姐也都驚慌失措的探出頭來張望。
“大、大小姐,有刺客前方好多黑衣人在殺人”
跟隨馬車走在車旁的紅桃,連連拍擊著車身另一側,對馬車里的姜沐言緊張喊道。
任誰都不會想到,有人竟膽大包天到,敢在皇宮前的廣場上行刺,也不怕被禁軍亂刀砍死。
紅桃哪里遇到過此等危險之事,看著前方人仰馬翻的混亂局面,嚇得腿都軟了。
真的殺人了。
她看到一個白衣公子被黑衣人一劍貫穿,血淋淋的長劍從前胸直接穿透后背,拔劍之后白衣公子就倒在地上不動了。
很可能是被一劍殺死了
大批刺客突然殺出的地方,是前方拐進巷子的拐角處,離姜沐言的馬車還有一小段距離,他們并沒有第一時間直面刺客的殺招。
姜沐言伸長了脖子張望,想要搜尋蕭南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