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上。
在大副和船員們的操縱下,游輪正平穩地駛向布魯特市的港口。
死里逃生的慶幸在整個船上飄蕩,但悲傷和恐懼依舊未曾消散。
別說朝夕相處的船員們,便是那些從四面八方被邀請而來的乘客,也多少已經在舞會上與一些人相識相熟。
看著熟悉的人變成了一動不動的尸體,甚至一些連尸體都不剩,總會感到些許悲傷。
但也會隱隱有種躺在那里的不是自己的慶幸……
由于蘇閑最后時刻的威嚇,倒是沒有多人去打擾他。
他坐在船艙的頂部,一個人吹著海風,遙望著永遠不會消失的海平線,口中稍許干澀。
零點的鐘聲早就已經過去。
這意味著七月的篇章終于翻過,八月露出了嫩白的肚皮。
“一個月過去了嗎?也不是。”
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點是在七月七日晚,差七天湊足一個七月。
但僅僅在這不足一個月的時間里,他卻經歷了過去一生都經歷不到的事。
但這樣的經歷有什么意義?
偶爾夜深人靜時,他也會感到很茫然。
這就像是一個一直存在的哲學命題:
人活著,究竟是為什么?
……
但這個世界上的絕大部分人連活著都已經很辛苦了,哪有時間去問為什么?
……
無病呻吟而已。
……
蘇閑忽然閉上了一眼,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就在艙頂上躺了足足有一刻鐘。
而后,他才重新睜開眼睛,望向夜空中浮動著的云。
他終于明白了。
在這二十多天里,他所做的一切事情,其實都只有一個目的,一個很單純的目的。
也沒什么。
他就是想活得更久一些而已。
……
凌晨四點。
游輪在港口停靠。
那一瞬間,無論是乘客還是船員,都戴上面具,偽裝成了各種各樣的角色。
當船梯降下時,所有人都混在一起,從船梯上一擁而下。
這是最明智的抉擇。
只要盡快離開這港口,再脫掉角色服,他們就是與這條游輪再無關系的一群人。
蘇閑、巴克教授,乃至大副,以及那些兔女郎小姐,都是混在這群人中,浩浩蕩蕩地沖向港口的各個方向。
凌晨四點鐘不是一個清醒的時間,港口的人還很少。
突然涌出的這一批奇裝異服的人,將好些人都嚇了一跳,還以為有人要襲擊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