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想,這些野獸理應會像人一樣生病,假如病了,那么它們就會尋找能緩解癥狀的藥草吃。
只要有藥吃,就意味著有機會把病治好,危機存在的同時,恰好也是賭一份希望。
江言默默把細尖葉子拿在手上,覺察巨蟒的腦袋探近,似乎要把葉子往他嘴巴推。
江言抬手把葉子往嘴里塞,囫圇嚼咬幾下咽進喉管,唇邊一涼,濕滑的觸感襲來,還帶著微微刺痛。
他垂下臉,任由巨蟒用蛇信子往他臉上舔舐一陣,實在受不住了,才開口“好、好了”
巨蟒停下,卷起一簇葉子,示意他繼續吃。
江言無話,默默接了過來,動作稍微慢點,巨蟒便伸出蛇信子朝他耳朵嘶了嘶,仿佛在催促。
他只能繼續把葉子往嘴巴里塞,慢慢吞咽。
這捆細尖葉子味道聞起來清新,口感卻讓江言實在不敢恭維。
葉子咬開后苦澀的汁水很快化開,旋即在口腔里蔓延。
江言皺起一張雪白的臉,艱難把剩下的葉子吞干凈。
他的牙齒,口腔,喉管,五臟六腑,似乎都被這股苦澀的汁水浸潤,苦到舌頭發麻,一時無法張嘴說話。
良久,江言下床把碗里剩下的水喝干凈,藥物的苦味在五臟六腑內蔓延,味道沒散,淡幾分。
且許是真的起了藥效,江言綿軟的手腳恢復一點力氣,窒悶的胸口逐漸平緩,呼吸沒那么堵塞了。
他有些欣喜,扭頭望著巨蟒“這些藥草真的管用。”
巨蟒盤在石柱的尾尖一伸,卷起他的小腿。
江言感受著貼在小腿的蛇鱗涼膩滑動,眼看就快滑到腿根。
他出聲制止,擋住蟒蛇的尾巴“不可以了。”
耳根和臉龐禁不住泛起熱潮,不知道是生病發熱還是其他原因。
轉念一想,對著一條如此龐大的巨蟒,理應犯不著會臉紅或者別的什么,否則他也太禽獸了。
江言露出示弱的反應,用借口支開巨蟒“我還在生病,不舒服。”
“你的尾巴很涼,我怕冷。”
他沒想過自己能使喚這條巨蟒,用計示弱時神情閃過些許別扭和慌亂,所以別過臉,不看巨蟒也不讓它看自己的拘謹不安。
半晌,纏在腿根的蛇尾離開,極力忽略那份緊緊裹繞的滑膩感,江言松了口氣。
吞過藥草,或許病情正在好轉的跡象,他覺得肚子很餓,開始有胃口想吃東西。
江言就著火堆生火,把烤過留存起來的肉塊撕成一片片,簡單翻炒,再加點蘑菇,炒完后用兩根木棍做的筷子夾著慢慢吃,繼續燒第二鍋熱水喝。
飯飽喝足,江言在藥效的作用下直打盹,他爬回石床用鹿皮裹緊自己睡,燃燒的火焰散發著源源不斷的溫暖。
他這一覺睡了一身汗,起來時渾身輕松,精神恢復到往常的七八成。
江言本來以為自己睡了很長時間,醒來時天色還是亮的,約莫從早晨睡到正午,距離晚上還有幾個小時。
他有了精神和力氣,頗有興致地圍著巨蟒帶回來的那堆野狐貍跟野兔子觀察。
不久之后,江言拖出一只野狐和兔子,帶上磨好的燧石,去往溪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