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特德喝了三碗鹿湯
這得補成什么樣
補成什么樣只有江言知道得最具體。
他背對著撒特德,人晃得厲害,可抱在腰上的大掌始終握得很緊。
木柴燃燒的火光愈發明亮,石壁上倒映出來的兩條火柱影子躥得老長,仿佛在附和頻率,一下下鞭著江言。
一條不停竄動,火焰漸熄,另外一條卻又緊隨而來。
添了許多木柴,火焰仿佛永遠都燃不滅,粗而長的兩道火焰異常猙獰。
江言熱得像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汗淋淋的。
撒特德握緊他的胳膊,粗糙的指腹抹去覆在薄薄皮肉上的汗珠,最后忍不住以唇替代。
火堆燃燒了一夜,積聚在洞里的氣息充斥每處角落,又沿著縫隙從擋在洞口的獸皮涌出。
天光明亮。
阿爾例行帶上肉和水準備送給江言,還沒靠近洞口,他渾身被定住似的站在原地,手背浮起青筋,臉瞬間紅了。
獨屬于雌獸和雄獸的氣息交雜涌出,濃郁的程度可見里面有多混亂。
尤其是
雌獸的味道很好聞
阿爾不敢再往前,原地放下肉和水匆忙離開。
昏暗的山洞內,江言連手指都沒力氣張開。
他竭力推了推背后的身軀,昨夜萌生的感動煙消云散,此刻滿腦子混亂與迷茫。
他不愿面對,把身子蜷縮成蝦米一樣。
彼時江言并不知道特殊的氣味早就散了出去,部落里的獸人都聞到了。
下
江言睡了很長的一覺,夢里他的自己被仿佛被一股濃稠包裹,難受而窒息。
就像被結成的網嚴密地從頭到腳兜著,密網上沾滿粘稠的漬液,到處都充斥著微妙的氣味。
他從這個混亂不堪的夢境里疲倦地睜開眼睫,直到五感遲鈍回復,才緩慢地意識到,夢也不是夢。
而是已經發生的。
他猛地從床上彈起,隨后立即咬緊牙關,嘴里拖出“嘶”的一聲。
疼的。
就像被醫生從腰部以下截肢的病患。
江言瞥見自己那兩條附著著斑駁青色的腿,正準備拉上獸褥蓋好來個眼不見為凈,甫一碰到褥被,便觸碰到黏手的,差不多凝固的漬液。
不多,卻令他難堪。
江言把獸褥踢下地,惱羞泛紅的臉扭向一邊。
撒特德應該已經把獸褥換過了,但沒換干凈。
想起晚上混亂糜穢的畫面,江言的眼皮猛抽。
洞口的獸皮掀開,透入一點光,高大的身影從外頭走進。
撒特德手里抱著幾張新的獸皮,看見落在地上的幾張,撿起,又想把新的獸皮往江言身上蓋。
江言下意識往后靠,直到肩膀抵著石壁,這才抬眼直視撒特德。
青年有一雙溫柔漂亮的小鹿眼睛,平日里看起來脾氣好得不行,此刻這雙眼睛帶著怒氣,反觀撒特德的目光可以稱得上平和。
男人依舊惜字如金。
“冷,蓋好。”
江言扯著沙啞的嗓子喊“太臟了。”
越想越氣不過,把剩下的獸皮卷起,統統往撒特德身上砸。
高大的男人紋絲不動,依舊沉默撿起落在腳邊的獸皮,還把沾上的塵土抖了抖,鋪回石床,墊在小人兒身下,再用新的獸皮往小人兒身上包起來裹好。
動作帶著不容置喙的力度,撒特德的目光在瞥見江言脖子上印記時,微微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