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感情的話題讓氣氛變得有點沉重,江言從撒特德眼底看見了類似固執的情緒。
他慢慢翹起唇角,溫和解釋“只是打個比方。”
江言從來就不是固執的人,很多時候都隨遇而安。
不管在哪里,一旦適應都能自得其樂,不一定非要追求合乎內心的結局,即使過程努力過但收獲落空,按他的性子,最多遺憾一會兒。
有的東西該放棄就放棄,到了合適的時間自然就會慢慢看開。
撒特德平時雖然沉默,但在某些方面上,挺堅持的,這點和他不同。
他把對方洗干凈的甜根用石刀切成絲,陶鍋架在火上,倒入適量的清水,再把切好的甜根絲放進鍋里,添柴,先用大火燒開。
備用的陶鍋有六七個,占用一個拿來制糖,江言拿起另一個大鍋,準備做吃的。
木桶里蝦干泡得差不多了,他把蝦干全部裝進大盆瀝水,抱了罐豬油放在旁邊備用。
接著取蒜和適量的辣辣菜,蒜洗干凈后拍成蓉,第二個石灶燒火,下豬油熱鍋。油熱了,倒入蝦干放進油里炸一遍,然后撈出。
江言低頭嗅了嗅蝦干,用蒜蓉混著辣辣菜一起炒,很快爆出香味。最后一步,把油炸過的蝦下鍋,混合配料翻炒,香味飄出了洞外,連佩奇都開始不安分地用爪子瘋狂撓地面。
江言搖搖頭,炒熟一大盆蒜蓉蝦后,從木架上割了一塊肉出來,弄根大骨頭,削幾個紅薯,撒少量鹽,煮熟后裝進狗碗。
他拿起筷子夾了幾個蝦吃,海里的蝦比河蝦大,肉質更多更飽滿,泡開后拿來炒熟,口感并不柴。
他把蒜蓉蝦送到撒特德嘴邊,對方吃了。
江言笑瞇瞇道“這一大盆夠我們吃過癮了。”
兩人分著吃完整盆炒蝦,又泡了壺蜂蜜水,吃飽喝足,還用鹽沾著溫水刷牙洗漱。
到這會兒,大鍋里的甜菜根初步熬糊了。
江言用木鏟翻了翻煮稠煮糊的甜根,移出幾根柴,轉成小火燉。
他沖撒特德露齒一笑,伸了個懶腰,回到床上悠閑躺下。
“忙了那么久,天冷后閑下來,感覺有點不習慣。”
江言雙手疊放在腹部前,力度輕柔地一下下撫摸。
余光瞥見撒特德把鞣制過的狼皮取出,看樣子是要準備二次鞣制。
他瞇著眼,模樣慵懶,卻不知撒特德偏過視線往他的方向看了幾次
那雙默默看著自己的淺色眼瞳忽然就被江言逮住了。
撒特德“”
江言臉有點熱,仍笑瞇瞇道“你這么看著,我怎么可能睡的著”
偷了片刻閑,他把熬好甜根挪到旁邊放涼,繼而轉去看撒特德鞣制的狼皮。
心念一起,伸手撫了撫對方像緞子一樣的頭發,涼涼的。
江言無聲勾起唇角,拿起一根麻繩把黑緞似的頭發綁起來。
撒特德抬起雙目,
似乎無奈,不過都由著他去了。
江言道“我怕你把頭發弄臟。”
無所事事地轉了幾圈,這才繼續轉回陶鍋面前。
熬出來的甜根糊糊已經放涼,他耐心撈出里面的絲,只留液體狀的稀糖。
最后用小火慢慢把稀糖熬一會兒,時間一到,制的糖漿倒入罐中。
江言打量懷里半罐的糖稀,舔了舔唇角。
“如今天冷,過不久這些糖漿就能凝成塊。”
熬糖熬了接近一個下午,轉眼天都快黑了。
撒特德收起再次鞣制好的狼皮,轉去洗鍋燒火,把上午準備好的食材洗一遍,下鍋燉。
江言雖然沒外出活動,但他的胃口絲毫不減,好像肚子里多了個ta之后,飯量以雙倍或三倍的增長。
他涮著肉片吃,喝幾口湯,熱乎乎的,鼻子和脖子都出了汗,唇被油漬潤成鮮紅色。
撒特德見他眼睫毛上掛著細細的汗珠,替他擦了擦,把火挪遠些。
江言呼了幾口氣,道“沒事。”
他體質怕冷,但懷孕以后,很容易熱起來,靠著火喝熱湯,身上一直出汗。
吃飽喝足,江言感覺貼身的袍子都被汗水浸濕了,有些黏。
他用布稍微擦了擦汗,撒特德去平臺上用大灶燒水,小灶熬安胎的藥湯。
吃飽的佩奇早就趴回它的窩里睡覺了,體型太大,原來的窩早就容不下它,直接睡在墊子上,身下鋪了層獸皮。
安然而溫暖的一夜,第二天依然沒放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