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洪被放出來后,急切的抓著馮卓的手喊冤,馮卓也安撫的拍了拍
“柳大人莫急,莫急,皇上知道您是冤枉的,咱家便是來迎您出天牢。”
馮卓說著,隨后一甩拂塵,身后的小內侍立刻將準備好的熱水,艾草,新衣捧了上來
“柳大人,您請吧。”
柳洪飄飄然的一通洗漱后,換了新衣,腳步都有些發飄,他可是聽說這段時日,皇上震怒,別說他們這些小小縣令,就是勛貴們都不大好過
可自己就這么被皇上輕飄飄的放過了
馮卓等柳洪洗漱好后,這便帶著人往出走,其他縣令看的都懵了,隨后立刻道
“馮大人馮大人那我們呢我們也是冤枉的啊”
其中,聲音最大的,就是那最開始面露不屑的那縣令。
馮卓腳步一頓,面白無須的臉剛一轉過來,眾人頓時安靜下來,馮卓再度一甩拂塵,似笑非笑
“咱家只奉皇命行事。”
這意思是,皇上只讓放了柳洪一人
他柳洪,何德何能
“臣何德何能,能讓吾皇親自下令放臣一人”
天牢外,臨別之際,柳洪誠懇請教,馮卓眼中多了幾分欣賞,看了這柳縣令也是上道之人
“今日皇上看到貴縣案首之詩,龍顏大悅,特降下恩旨”
柳洪
柳洪一臉震驚的走了,等回過頭,他憑借自己的記憶將徐瑾瑜的詩默了下來,等再度看過后,柳洪直接拍桌
“嘿這個徐瑾瑜真是”
“干得漂亮”
柳洪激賞之色,溢于言表。
他算是明白為何皇上會放了自己,徐瑾瑜雖然字字暗貶,可是他彼時一概不知,甚至還覺得其說的對,可不是皇上眼中的清清白白之人
柳洪看著那兩首詩,恨不得抱起來親兩口,這是詩嗎這是他的洗冤之寶啊
翌日,平靜的小石村里,再度掀起熱鬧的吹打之聲,本來在家里張羅飯食的徐母不由抬起頭,有些懵
“我怎么覺得這聲兒又是打咱們這兒來的不會是族長還沒有死心吧”
“瑾瑜不在,他請不到真人,即便是開了祠堂,也不過是一個笑話。”
徐老婆子淡淡的說著,抬眼看了一眼此刻正在窗前耐心編著竹香囊的大妮,不,現在該叫玉琬了。
徐瑾瑜征求了長姐和小妹的意見后,她們紛紛表示要與徐瑾瑜一樣,從玉命名,是以長姐更名為徐玉琬,小妹更名為徐玉瑤。
徐老婆子這會兒眼中滿是心疼,玉琬今年已經十五了,按理本該相看了,可偏偏被族長媳婦逼到這般境地
徐母順著徐老婆子的眼睛看過去,看著大女兒也覺得心里酸澀,她壓低了聲音道
“娘,前不久,村頭劉嬸子還與我說要將那隔壁村的王秀才說給大,琬兒呢。”
按照徐家以前的情況,玉琬做一個秀才娘子,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兒呢。
“不許應。瑾瑜沒考中前,怎不見有人問過你且看,這幾日還有的熱鬧呢。”
說話間,熱鬧就已經到了徐家門前,等到院門被敲響,徐母正想大罵,卻不想迎面而來乃是本縣的師爺
“吾乃清丘縣衙師爺,特替柳縣令來為徐案首送賀銀百兩”
師爺滿臉堆笑的說著,他身后是一干衙役和一個捧著一只紅木托盤,用紅布蓋著的長隨。
這會兒,所有人那道喜的話一個接一個。
非是柳洪不想親至,他早就已經打聽過,徐瑾瑜早早去了東辰書院,既然不能當面以表心意,那就讓心意全在賀銀之中
大盛近年隨著成帝對科舉的重視,亦頒布了一系列的福利政策。
一旦有考生取得佳績,便可由地方官員申請獎賞,銀兩從十兩到百兩不等。
而柳洪自然當仁不讓的選擇了最高等
此時,縣衙來人親自送喜,這在小石村已經有百年未曾一遇,這可是全村的榮耀。
一時間,幾乎全村人都圍了上來,等聽到師爺的話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天啊,讀書科舉這么賺銀子的嗎”
“我就是一輩子累死累活,都攢不下這么多銀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