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琦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睡不著,也不知道現在玲兒和老太太過得怎么樣了。
沈琦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始終睡不著,也不知道現在玲兒和老太太過得怎么樣了。
“嗚~~”沈琦突然聽到一陣激越的號角聲,頓時一個激靈翻身跳了起來,睡在對面睡得正香的袁承琴,后發先至,竟是比沈琦更快地躍下了床,抓著衣服搶先叫道:“韃子攻城了,你老實呆在這兒,我去看看。”
“...”沈琦總感覺自己和袁承琴的身份有點弄反了,這話不應該是自己說的嗎?
等沈琦出了房門的時候,城墻上已經到處是喊殺之聲,士兵們在城墻上來回奔跑著,不斷揮刀斬斷城下拋上的鉤索、用利箭向城下還擊。
城墻內每隔十步左右放著一架絞車,系著細鐵索,中間是一根直徑一尺,長約一丈的圓木,圓木上露出密密林林長約五寸的鐵釘,有點象根巨型的狼牙棒。
兩名官兵躲在城垛下只需抬起木棒向城下一拋,就聽到一片慘呼之聲,然后兩端搖起絞輪,又將那根“狼牙棒”絞了回來。
沈琦正四處尋找袁承琴,匆匆跑到墻垛前,可剛扶住墻垛,一枝利箭就嗖地一聲貼著他的臉頰飛了過去,“篤”地一聲射在城樓的門楣上,箭尾嗡嗡直顫,把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沈琦定了定神,躲在墻垛后斜著向下一瞅,不由得大吃一驚,只見城下到處都是韃子兵,城墻高達數丈,他們用勾索、勾梯擲上城墻,悍不畏死地向上攀爬,后邊有大批的弓箭手來回奔走著向城墻上射箭,掩護他們攻城,城上的弓箭手也不斷發箭還擊,但韃子進攻得突然,敵眾我寡的情況下,雖有地利之便,仍被壓制得抬不起頭來。
沈琦貓著腰奔向城墻下方,城墻下方的空地上,不少缺胳膊少腿的士兵躺在地上呻吟,有的士兵此刻已是奄奄一息,連呻吟聲都已發不出來,軍醫們雖然在極力救治,可受傷的人群實在有點多,只能挑選一些重傷患者先進行醫治,
“這個讓我來吧!”沈琦二話不說,從軍醫手中的接過棉布,繼續給眼前的士兵包扎著斷掉的手臂。
可剛纏上去就見斷臂處涌出大量的鮮血,沈琦不敢再繼續下去,連忙將棉布打開,這才發現,竟然沒有縫合,只是撒了不少粉末狀的藥物就直接進行的包扎,這樣的傷口如何能夠愈合?
好在之前追著袁承琴出來時,隨身帶著她的包裹,沈琦見過袁承琴幫自己縫補衣服,里面一定有縫衣針。
在包裹里翻了半天,把縫衣針取出來穿上棉線,此刻也顧不上消毒什么的,沉聲道:“堅持一下,放心,不會有事的!”
士兵緊咬著牙,盡管疼得滿頭大汗,還是微微點了點頭,畢竟人在絕望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告訴你不用死了,對任何人都是一種無法拒絕的誘惑。
說是縫合傷口,其實以沈琦的技術,只怕比縫衣服強不了多少,好在大動脈他還是認識的,將動脈和肌肉的切口關閉,出血量明顯大大減少了下來,最后把縫合過后的傷口再次用棉布包扎起來,就算是勉強完成傷口的處理。
“你好好休息,等戰事結束我再給你消毒,一準沒事”沈琦咧著牙,故作輕松地拍了拍傷兵的肩膀笑道。
這只是第一個,拂曉進行的戰斗一直持續到中午,沈琦已經不記得縫合過多少斷掉的胳膊和大腿,只可惜軍醫太少,傷兵太多,終究還是有一部分沒能救治回來,沈琦怔怔地看著死掉后堆積在一起的尸體,第一次感覺到生命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