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頭兵領著人過來送飯,擊退了韃子的進攻,今日還特意殺了一頭大肥豬犒賞將士,不知什么時候已經來到沈琦身邊的袁承琴,過去取了兩碗米飯,一碗肥豬肉燉菜,喚道:“相公,吃飯吧!”
沈琦這才從怔想中醒來,有些木訥地從袁承琴的手中接過飯菜,一屁股坐在積滿白雪的地上,兩個人就這么坐著吃起飯來。
沈琦或許是真的餓壞了,扒拉進大半碗飯,才突然想起給自己送飯的袁承琴,此刻滿身是血地坐在身邊,小口地吃著飯菜,沈琦不禁有些擔憂地問道:“娘子,你沒事吧?這血...”
“相公,我沒事,這血是韃子的”袁承琴聞言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血,對著沈琦微微一笑,滿不在乎地說道。
“二弟,二弟...”
城墻樓梯口的方向傳來史德威粗狂的喊聲,一雙眼睛四處打探著,臉上掛滿焦急之色,只見他剛走了兩步拉著一個士兵說著什么,隨后士兵朝著沈琦的方向指了指,史德威便連忙跑了過來。
“二弟,你沒事吧?”史德威跑到身前,一把抓著沈琦的胳膊自責道:“今日韃子進攻來得太突然,大哥忙于守城疏忽了你的安全,大哥真是該死。”
沈琦搖著頭笑了笑,心中還有些放心不下地問道:“大哥,韃子已經退了嗎?”
“退是退了,就是...”史德威心中也不確定,韃子的進攻他完全無法理解,不說這種天氣跑來攻城就已經很讓人匪夷所思了,就是剛才明明已經攻上了城墻,為何又突然退了回去,史德威自己也沒有想明白這一點。
“這是誰處理的傷口?”
沈琦還沒來得及和史德威說上兩句話,忽然耳邊傳來一個渾厚如同炸雷一般的聲音,循聲望去,一個留著長須,嘴上還有一撇胡子,頭上戴著方帽的中年人,正指著地上一個斷了胳膊的傷兵大聲問道。
興許是中年人的聲音太過洪亮,城墻下的人全都被他吸引了目光,卻是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沈琦遙望了一下地上的傷兵,立馬回想起來,那是自己最開始救治過的那名士兵。
“這是我處理的,出了什么問題?”沈琦還以為士兵傷口崩裂開了,連忙揮了揮手,一邊朝著中年人的方向小跑著,一邊提了提自己音量說著。
丁啟睿剛從城墻上下來,走到樓梯一半的地方就聽見兩人的對話,不禁好奇地出聲問道:“韓大夫,怎么了?”
丁啟睿問的正是剛才的中年人,他叫韓志遠,是山海關的一名軍醫,若是輪起醫術,就連皇宮的太醫也未必能比他好多少,但壞就壞在此人那又臭又硬的脾氣,這才被人調到山海關來做軍醫。
“你并非是軍醫,為何擅自處理傷兵?”韓志遠臭著臉問道。
剛才他檢查傷兵的時候發現包扎手法極為馬虎隨意,還以為是哪個軍醫慌亂之下隨意包扎的,此刻得知竟是這么個并非軍醫的年輕人處理的斷臂,心中更是大為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