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在求真館養尊處優的他們而言,哪里見過這個陣仗。
一進里面,一層一層的大鐵門,發出巨大的聲響,每關上一次門,就叫人心里哆嗦一下。一直進了五層門,才看見一個特別大的場子,場子上用鐵絲網做了許多的網格,可見關在這里的人想在這個場子上自由的活動,估計是不行他們一個或是數個人只能在一個網格里,在巴掌大的地方放風。
沿著邊上的路朝里面去,終于見到了一排排房舍。這個房舍沒有窗戶,從大門里進去,里面倒是不全黑,墻壁上的火把照明,也還可以。
林伯瓊一路跟著往里走,就他在好奇的四處打量為何不見窗子,這里卻一點也不覺得閉塞。深吸一口氣,很舒暢。當初這個圖紙怕也是求真館做的吧沒想到,自家做的東西,最后關了自家的人。
里面全是柵欄隔間,一人一個,里面就是能橫躺一個人,豎躺一個人的尺寸。他拼命想看清里面的人,然后還真就看清了。
這個是工部尚書董時飛董大人吧成親的時候董大人還來賀喜了,雖沒留下用飯,但他跟著父親給人家見禮,記得特別清楚。
這邊還懵著呢,一扭臉,就見尚書大人對面住著工部的兩位侍郎,一個叫吳廣識,一個叫許元平。
怎么是他們呢
吳廣識跟自家有些淵源,女子書院的院正吳廣知是他的親姐姐。
而許元平也不是沒來處的,他的兄長是兵部尚書許元嘉。
林伯瓊覺得大事不好了,他不是為他自己擔心,他是為妹妹擔心。這案子要是她辦的,那她這都是關的什么人呀
再往前,是禮部尚書年。他跟這位大人不熟,但也肯定見過之前跟父親從衙門里回家,路上遇見過,父親跟此人在路上說了好一會子話,是個很和氣的長者。
扭臉再看這邊,這個他好像不認識。
可身后有同僚的驚呼一聲,“表兄”
林伯瓊回頭去看那個同僚,是他呀這個人的表兄是理藩司司正,正經的肥差。他還有個表兄,之前也出事了,那人是盛京的知府,好像姓廖。
對了,那位知府叫廖正堂,那這位司正就叫廖正庭吧
再加上自己這位同僚,叔珩是把人家一家連鍋端了
兩位尚書,兩位侍郎,一個理藩司,這可都是朝中一二品的重臣吶。
他不知道的是,還有一位被緊急提審。
桐桐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這個水師衙門的總督辦江南安,“還是不說,是吧”
江南安冷哼一聲“你叫老子說什么你個小娘們才當官幾年呀殺了幾個人就自詡為功臣了老子在海上打仗那會子,還沒你呢”
桐桐看了對方一眼,“你江家有海貿的生意,船只的來源必是有問題。但這不是十惡不赦之罪這樣的罪,值當我半夜三更動人馬圍了你的府邸,摁住你的人,將你從被窩里拎出來嗎”
“小娃娃,你查的是齊閣老的案子,我與齊閣老可從來就沒有關系。水師屬于兵部管轄,再往上,屬軍機,再再往上,歸陛下管。你查齊文超的案子,卻摁住了我你還覺得你有理了
我江家是做海貿生意,但是,船只都是只買水師淘汰下來的,且不帶任何火器配置的你可以說我有謀私利的嫌疑,但不能指責我別的。便是說我謀私利,你也得拿出證據來。賣淘汰的船只,這事是兵部批的。船只的競價,是數百家海貿商家一起參與的,江家出的價錢高,買到手了,這是不違背律法的。”
很有道理不合法的變成合法的,中間缺的就是這一手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