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打兒子都打的這么狠,若知道他的身份,只怕第一時間就讓他死得悄無聲息,連渣都留不下。
當今皇帝,可是帶兵推翻前朝,吞并四方諸侯的一代雄主,而不是那些昏聵無能的君主,絕不會容許人挑釁他的權威。
親生兒子也不行。
“那我也留下。”燕王眼一閉,干脆地趴在床上,“既然你都不能去,我去了又有什么意思反正我現在起不來,也沒法就藩,父皇就算生死,總不能讓人把我抬著去燕地吧”
楚云瀾一驚,“不可”燕王若留下,早晚會發現他與姐姐的不同之處,那他該怎么辦
只能苦口婆心地勸他“替大昭開疆拓土不是王爺平時最大的志愿么豈可因為我而耽誤若是北蠻入侵,無人守衛邊疆,惹出的禍事,豈不是我的罪過”
燕王緊閉著眼,不看不聽,執著地重復“你留下,我也留下。”
“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這是你先前跟我說的,難道忘了嗎”
“你能做到的,我也能”
楚云瀾叫苦不迭,誰能想到,楚云若竟然會跟燕王說這種話
看來她是早就準備跟著燕王離開,根本沒有想過她私自離開后家人會怎樣。
想到一直被占據的身份,險些被她毀掉的名譽,楚云瀾心中不禁愈發怨恨這個姐姐。
若不是她膽大包天對太子妃的嫁妝動手腳,惹出禍事,又怎會連累到長興伯被翻舊賬,結果楚家家破人亡,她卻陰錯陽差地走上了原本就計劃要去的地方。
只不過,作為長興伯世子跟著燕王真守邊關,和作為罪臣之子流配北疆,無論是待遇和感受,恐怕就完全不同了。
可他是真不想去北疆,以他的體質,別說到最北方的苦寒之地,就算是燕云之地,氣溫稍冷一點,一場風寒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這也是長興伯臨死前跟夫人談條件的原因,因為他知道,若是聽任楚云瀾被流配北疆,恐怕到不了地方,人就沒了。
好容易逃出來,他怎么肯再回去。
他不走,燕王也不肯走,兩人就這么僵持在這里,一時無解。
雖然楚云瀾自爆身份時幾乎是貼著燕王的耳朵,避免入第三人之耳,可燕王身邊的侍衛,原本就皇帝分派給他的,兩人之間的沖突,燕王傷勢復發的情況,很快就上報到了皇帝耳中。
“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是吧”
皇帝的聲音低沉,怒氣有若實質,駭得前來稟報的暗衛都不敢抬頭。
“那就讓他留下。大昭精兵無數,猛將如云,不差他一個”
“讓太醫回來,不必留在燕王府。他自己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又何必費心替他療傷”
“既然他那么不想去來人傳旨”
東北雖然是北疆諸軍鎮中最為苦寒之地,卻比西北物產豐富,還有海港可以連通南北運輸,在幾個兄弟之中,比分封在關中的秦王和晉王,不知好過多少。
這種既能搶到軍功,又不愁吃喝,除了冷點別無缺點的軍鎮,其他藩王眼饞都來不及。
但誰都知道,這地方,早在三年前燕王圍獵奪魁,一箭雙雕時,就被皇帝許給了他,作為他日后建功立業之地。
誰能想到,到了嘴里的餡餅,也能被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