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還是拿吹風機吹一下吧”
“不用,我已經擦干凈了。”
“你過完生日就會回北極么”
“不是北極,是在那一帶”
“很遠,但是遠方好像對人有種吸引力。”
女孩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向往,聽到這話,周憐多看了她一眼,但并沒有說什么。
“你在娛樂圈沒意思么”周憐過了一會兒問。
“還好,最近碰到了點困難。”
“只是碰到你之后,忽然也想讓自己見識見識以前沒見過的瑰麗景色。”
周憐忽然停了下來。
她的聲音帶上了點不解“碰到我之后”
虞漁彎起唇“是啊。”
正好走到面對著院子另一邊的窗戶,虞漁背對著光,外面綠色的樹在熱烈的陽光下舒展,而她被陽光烘托著一張嫵媚的粉紅的臉,發絲染上了某種生機的煥彩,有種難以形容的微妙。
周憐聽到自己心臟在一下一下跳動著,她下意識計算了一下頻率。
略微加快了。
這女孩剛
剛說的話,好像是某種另類的表白,但出于她是個女人的身份,是同性之間毫無顧忌的坦誠,然而周憐正因此感到意外。
這世上竟然有人因為她而聯想到瑰麗之類的形容詞,并且當著她的面這樣說了。
周憐此刻像是遇到了令她困惑的難題,并毫不掩飾地皺起了眉頭。
過了一會兒,她才將眉頭舒展開來,用那雙無機質般空冷的眼睛望著虞漁,她的眼睛里頭交織這夏日和虞漁的身影,一片桃紅色、玫紅色。
“我生日你來么”
來啊。”
周憐又望了她一會兒,黑色的馬尾在空中劃過一道干凈的弧度。
“好。”只是簡單一個字的回應。
明明虞漁答應了她的母親會來,此刻她仍要求證一遍。
她胸口出的一大片泅濕的痕跡慢慢干掉了,只留下了淺淺的印痕,那原本的污漬,竟然被她洗得沒留下任何痕跡。
“我從小到大很擅長做一件事。”周憐說。
虞漁問“是什么呢”
周憐朝她露出了一絲笑容,隨即笑容消失掉。
她說“我善于使我的生命不留下任何痕跡。”
這話似乎含著某種深意,一如既往地具有概括性。
像一種自證預言。
說話間,她消瘦而高挑的身形在回頭時漫出陰影籠罩住虞漁。
這一刻虞漁的頭腦在自動運轉,她在這場景里,透過此刻現實給她的微妙感覺,創造和想象某些未存的東西。
而周憐并不知道虞漁在想什么。
但她感知到面前的女孩似乎很像和她變得親近。
而就像周憐說的,她善于使她的生命力不留下任何痕跡。
“那天你會來么”她又確認了一遍。
“會來。”
此時周憐微微瞇起了眼睛,她眼神帶著一點探究的意味。
仿佛在考量什么。
這天回去的時候,陳雍年倒是送了她。
陳雍年坐在后座靠窗,虞漁也靠窗,兩人中間隔著一段距離。
“我離開的時候,你在和陳穿聊什么”
腦子里的靈感被男人的聲音打斷,虞漁睜開眼睛,表情有些默然。
“聊你。”
陳雍年聞言表情冷了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