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智千說我回家之后,坐在椅子上回味了很久的劇情,但是始終沒琢磨出來,也沒抓住這部影片使我感到失落的原因,直到我仔細回想,發現我竟然想不出任何具體的和時代有關的畫面。
譬如一場戰爭,一次巨變,但我卻真真切切意識到,那就是那個時代,是我們常常在學完那段歷史后,會在夢里想象和回望的那個充滿嘆息的新舊交替的時代。
為什么因為江初眠,因為所有和江初眠有交集的人。可我回想這部戲的時候,卻只能記住有關于她的一切。
然而我再仔細想,這部戲就是關于她的所有碎片組裝起來的。所以為什么,在看完之后,我們會覺得好像做了一場夢。
夢境中的其他部分都消失了,但是記憶最深刻的部分沒有消失江初眠沒有消失
張智千對江初眠的描述是這樣的當她第一幕出現在軟轎上的時候,我只覺得心臟停滯了一瞬,平心而論,我看過的電影太多,見過的美人也太多,這是我第一次在銀幕里見到一個人的第一眼時,感到心跳加速了。
大家都知道,虞漁長得很美,一種很客觀的美麗,然而在沉沒里的她不是這樣的,在醉花陰里面的她同樣是美人,然而也不是江初眠這樣的。
江初眠的美讓人心驚,明明還是虞漁那張臉,卻讓我看得不由心跳加速,呼吸沉重。我相信有這種感覺的不止是我一個人,在這部劇里的所有關于她的場面,幾乎都像是刻刀一樣刻在我的腦海中。
我一直很想再去電影院看一遍九春但是苦于一直沒有搶到票,沒有去成功。
當我在寫這篇觀影評論的時候,我再次回想起那些和江初眠有關的部分。
除了她的面容、微笑、姿態以外,我還能想到一些別的東西,譬如院子里的花,雕花的窗,柔軟的美人榻,譬如黃昏、陰雨綿綿、紅色的油紙傘。
每當想到她的時候,關于她的一切,總是泛著一種朦朧的微光,像是黃昏的光,月亮露出一點尖尖時候的光,或者更準確一些,像是人們打開一個蒙塵的舊盒子時,看到里面的珠寶閃爍著的那種光。
因為沾染了陳舊,所以顯得更加珍貴,仿佛如果不把她放在回憶深處,她就要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這就像那個時代正在走向沒落和破敗的舊山河,就像是那半邊已經淪落的江山,是要被新生的太陽埋進土里的老舊繁華。
這個時候,我突然驚醒,她身上的那種微光是那個我們記憶深處古老的繁榮了千年的帝國,照耀在一個女人身上的頹敗的艷光。
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懂我在理解和追逐到這一點時,那種發自內心的震撼感。
我終于知道我為什么失落了,我也終于明白,為什么明明有四個主演,然而最后在我的回憶里鮮活的,卻只有江初眠了。
乃至于我也想通了,為什么那么多人的愛意降臨到江初眠身上一點也不讓我覺得突兀
因為關于她的隱喻,早已經和那陳舊的國土深深聯系在了一起,你只要再多看她一樣,你就能從她那含羞帶怯的笑容里,看到她背后那曾經無限艷麗此刻的卻已經走向末路的舊山河,那就是那舊時代的回光返照。
她身上泛著的那種淡淡的微光,就是舊舊時代返照的回光
后來我想到了一個詞,我管它叫宿命徐柯南導演曾經在他的電影宣傳里提到過很多次,可是我從沒在他的電影里見到過的東西。
實際上,我在其他的所有影視作品里,也少接觸到這樣的感覺,畢竟它如此龐然,如此不可捉摸。
然而它就這么出現在了九春當中,出現在了虞漁設計的劇情了,出現在了她對江初眠的詮釋中。
這真是極端的天才,極端的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