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手里拿的是梳子這樣的俗物,白月光的姿態依然俊美無雙,高貴圣潔。
他通發的動作像在用什么優美的劍招,一高一低渾然天成。
薛寧一直盯著他,他也沒什么不自然的地方,只低眉看了她一眼“你這樣,我沒法幫你梳頭。”
面對面怎么梳
薛寧轉了回去。
在她視線移開的一瞬間,秦江月闔了闔眼,掩在長睫之下的,是一瞬而過無人察覺的瑰麗遐思。
小神龜在薛寧離開后擔心了她好久,想要出發去找她的時候,正好看到她跌跌撞撞地跑回來,形容狼狽,叫人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肯定都是追在她身后的秦白霄。
潮凝真君和仙子如何那都算了,畢竟那是人家兩口子的事兒,秦白霄算怎么回事
仙子固然有很多缺點,可也容不得外人這樣欺負她。
要是以前,小神龜可能還真不會氣得表達什么,畢竟它現在這個階段還沒辦法真做出什么來。
但或許是這段日子伙食太好,它守在緊閉的房門外,瞪著時不時投來視線的秦白霄,恨不得在他腦門上寫一個“滾”字。
小神龜的視線如有實質,秦白霄和溫顏都沒辦法忽略,秦白霄沉默不語,溫顏只能再問一次。
“你對薛師妹動手了”她皺著眉,表情有些難看,“她那個身體,你怎能真的和她動手她傷得如何,你看過了嗎”
秦白霄唇瓣動了動,想否認,但薛寧確實吐了血。
那血吐了她滿手,她的手那么小,甚至有些捧不住,還有好多流到了地上,畫面十分慘烈。
或許是因為他那些話,她氣急攻心才吐血,她的心胸他是了解的,絕對能氣成那樣。
那他也算是責任者,到了嘴邊的否認就咽了回去。
“不行,我得進去看看。”溫顏走到門邊,彎腰對小神龜說,“小神龜,請通融一下,薛師妹受了傷,如果不及時療傷怕是要受罪。”
小神龜齜牙“真君在里面,不勞煩溫仙子”
溫顏無奈“若是換做以前,當然不需要我,但師兄現在什么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
小神龜有些猶豫,但還是沒有立刻讓開。
屋里,秦江月和薛寧也聽見了溫顏的話。
因她最后那句話,薛寧去捕捉秦江月的神情,或許是因為銅鏡太模糊了,她什么都沒看出來。
恰在這時,秦江月問她“可有別的發飾。”
薛寧怔了怔,看看空空如也的桌面,從乾坤戒里搜羅一番,只找出一些樣式差不多的玉簪。
秦江月要梳的發髻和這些玉簪真是不合襯。
他回憶一下,微微振袖,手中便出現一對紫鈴蘭流蘇珠花。
鈴蘭珠花淡淡的紫色,與她身上的襦裙相得益彰,戴上之后整個人徹底脫離了從前的陰郁森冷,恍若冬去春來,鮮活明艷到了
極點。
“好了。”
秦江月聲音低沉,
,
聽不出多么熱切,甚至有些明顯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從前哪怕再討厭一個人,也不會這么直白地表露冷意。
好像就是從溫顏的話說完開始的。
薛寧手撫上發間的珠花,頭慢慢轉過來,珠花上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
“你怎么會有女子的發飾”
她純粹是好奇,原書里白月光可是絕對的不近女色,遇見的妖獸都是雄的,手里居然會有女子的珠花
真挺讓人匪夷所思的。
秦江月已經背過身去,高挑的背影瘦削挺拔,他又換回了黑衣,交領里是白色里衣的雪色,那雪色比不過他頸間的肌膚,他整個人白得近乎透明,像極了易碎的冰透琉璃。
“昔年去凡界救人,一位攤主送的,盛情難卻,為讓他心安便收下了。”
他居然解釋了。
薛寧覺得更稀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