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完就看見他的背影,心說這次肯定和以前一樣得不到答案,已經把問題拋在腦后了。
誰知他居然回答了。
薛寧眨眨眼,又摸了摸發間的珠花,秦江月給她梳的發髻和溫顏是截然不同的風格,手法挺簡單,十分合她眼緣,是比較活潑的雙髻,兩邊的發髻都扎成了蝴蝶結的模樣。
“真好看。”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情都好了不少。
果然沒有女人不愛美,看到自己變美,再苦大仇深都得蕩漾幾秒。
她顯擺似的繞到秦江月面前,晃晃發間的珠花流蘇“你手藝真好,只學了一遍就能梳得這樣好看。當然,我人長得好也是功不可沒的。”
薛寧穿書后就發現,自己和原身簡直一模一樣。
就連身上臉上的痣都沒有任何差別。
要不是來時衣服就是古裝,她都以為自己是身穿了。
聽她吹噓自己美貌,秦江月沒有反駁,他靜靜看了她一會,目光審視一般做出評判“是很好看。”
薛寧聞言呆了呆,倏地轉開視線,也不在他面前晃悠了。
氣氛變得有些奇怪,薛寧低頭整理衣裙,以此來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
秦江月這次沒有閃躲,目光也不曾游離。
他就這么認真地看著她的樣子,琥珀色的眼中似悲似喜,充盈的情緒長久地尋不到出口,在房門被禮貌敲響時,頃刻間藏匿得干干凈凈。
薛寧也聽到了敲門聲,她知道是女主要進來。
她想說什么,但秦江月比她更早。
“請進。”
他簡單兩個字,就讓人進來了。
薛寧后退一步,還是沒去看他,自然也看不到他幽冷壓抑的視線從她身上一絲絲近乎不舍地收回來。
“師兄,我來幫薛師妹療傷。”
溫顏進來,先行了禮才抬頭,不可謂不周到。
她先去看秦江月的臉,見他一
切正常,
狀態還不錯,
稍稍放心,這才在他的沉默中望向薛寧。
秦白霄站在門外,也趁機去看薛寧的情況。
于是兩人就看到薛寧梳好的發髻,不禁都震在了原地。
秦白霄如此,是因為沒見過薛寧這個樣子。
之前換了衣裙,梳簡單的辮子,變化已經夠大了,他覺得她再怎么變化,他都能從容接受。
可看著現在的她,他突然覺得眼睛發燙,趕緊背過了身去。
溫顏呆愣地凝視薛寧的發髻,沒人比她更熟悉那個發髻了,那是不久之前她教給師兄的。
那時她坐在鏡子前,師兄站在她身后,認認真真地看她梳頭。
那一瞬,她心底難免產生了一種“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的晦澀甜蜜。
這些甜蜜是偷來的,現在看到薛寧的發髻,偷來的甜蜜就像一把刀,狠狠插進她心里。
“原來如此。”
她退了兩步,目光在薛寧和秦江月之間轉了一圈,秦江月始終沒有理會她,自她進來,眼神都沒在她身上多停留片刻。
聽她這么說他也沒有任何反應,他的意思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溫顏再無法說服自己留在這里,她的忍耐終于到達了頂點。
素來冷淡高貴的人紅了眼睛,頭也不回地走了,秦白霄看到溫顏那個模樣,人已經追出幾步,突然聽得兄長呵止。
“留下練劍,再往前一步,便不用再來了。”
溫顏脊背一僵,溫柔的人無情起來實在狠絕,她淚眼朦朧地走了,這一次沒有回頭。
也不會再回來。
秦江月只看秦白霄“我最多再撐二十天,你覺得你能將這套劍法練到什么程度”
秦白霄面色一白“兄長,是我的錯。今后我定會專心練劍,再不想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