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寧哪里還有理智在。
她太疼了,眼睛已經看不見,入眼皆是馬賽克一樣的色塊。
手緊緊抓著秦江月,若換做他從前那個琉璃易碎的身子,早就被她捏斷了骨頭。
身體康健大概是重生唯一的好處了。
秦江月活動了一下腕骨,逼近薛寧的臉,鼻尖幾乎與她相貼,聲音微微沙啞“薛寧,再說一次,我就教你。”
他的聲音太好聽,戳得薛寧稍稍回轉了理智。
她努力分辨眼前的臉龐,看到那雙不太熟悉的眼睛,又看到形狀漂亮眼熟的唇瓣。
“秦江月”她遲疑著發聲。
“是我。”
薛寧“幫我,好疼。”
秦江月盯住她“好,我幫你。”
周圍畫面忽然變得光怪陸離起來,薛寧感覺自己被人抱了起來,在冰雪化作的劍刃上飛。
視線花花綠綠,看不清具體景色,依稀感知到自己在天空中。
云彩時不時從身上穿過,帶著淡淡的涼意,薛寧打了個哆嗦,很快被溫暖的靈力包圍。
金色的光將兩人關在其中,薛寧倒在柔軟的陣光之上,天空中除了燦目的驕陽再無其他,她頭昏腦漲地趴在那里,身后很快貼上冰冷的身體。
秦江月的呼吸自后噴灑在她耳邊“還記得識海之門在哪嗎。”
“”當然記得。
是他手把手教她的,當時那種情況,她很難不記得。
“在后腦。”某個穴位處。
只要按一下,她就渾身酥麻。
秦江月這次沒按,但比上去更過火。
他眉心貼在她后腦識海之門上,屬于他的獨特強烈氣息瞬間侵入她的靈府。
薛寧尖叫一聲“啊”
秦江月半閉著眼睛,手按著她的肩膀,叫她躲閃不得。
他問“疼”
薛寧“不疼。”
“那為什么叫。”
什么為什么
哪兒那么多為什么
想叫就叫
嘴巴長在她自己身上,她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薛寧雙目充血,哪怕這個時候,秦江月說話的腔調依舊是那副云淡風輕,威嚴高貴的樣子,與他做出來的事情反差到極點,她稍稍想想就渾身麻痹,無法抑制地戰栗。
她已經知道他為什么再三確認才教她修補神魂。
兩個人修補靈魂,如同兩人共修。
對修士來說,神魂私密程度遠超身體,他們馬上要做的事情,確實值得好好商榷。
秦江月一再確認過,得到肯定的答案,然后就有了動作,一切都那么合理,絲毫不顯得冒昧或者失禮。
薛寧手抖得越發厲害,秦江月已經放緩進入她靈府的速度,但她還是有些承受不住。
他自后貼緊她,將她抱在懷里,無聲安撫她的情緒,也是不
準她閃躲。
“別躲,修補一旦開始,你若閃躲,只會傷得更重。”
薛寧氣息短促。
“你神魂本就脆弱,強行對抗翳騎的夢魘已經傷到要害,若再來一次,怕是會留下永久裂痕。”
薛寧實在忍不住了“你別對著我的耳朵說話,我好癢。”
秦江月頓了頓,嘗試偏頭,但最后還是對著她的耳朵說話。
“不行。我若轉開,便貼不到你的識海之門,我的神魂不過進去四分之一,你若實在堅持不住,我將反噬轉到我身上,不會傷到你,咱們再想別的法子。”
他聲音好冷靜好平穩啊,薛寧聽著,就覺得自己的戰栗和緊繃遜斃了。
她不服輸的性子上來,也是自己要求人家教的,當然不會退縮。
“我沒有躲。”她手指使勁扣著陣光,陣光是秦江月所設,自然和他一體,手指如同扣在他身上一樣,帶來絲絲縷縷的痛意,不讓人難受,只讓人麻痹。
“我根本沒躲,你怕什么。”薛寧咬唇道,“是你自己遲遲不再進來,一直在那里磨磨蹭蹭,搞得我實在是難受,還要怪在我身上。”
“”
這話太有歧義了。
聽起來就像是那個
算了,又有什么分別。
秦江月也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