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黃皮子到底做得不地道,趙雉惱他不已,便命人去把他找來,說要考核他這陣子有沒有懈怠練武。
趙雉行伍出身,把土匪們當成軍人管理,不但日日操練他們,還會教他們行軍作戰的兵法陣營,提升自我體能。
這也正是他們能在蠻鸞山立足的根本原因,能夠躲過數次圍剿,可見本事不小。
后山的操練場上聚集了不少人,黃皮子委屈地站在場地中央,替自己辯解道“大掌柜,某也是替你的終身大事著想啊,老夫人日日念叨,說大掌柜屋里連個婆娘都沒有,恐要絕”
話還未說完,站在兵器架旁的趙雉抄起一根紅纓槍朝他擲去,只聽“咻”的一聲,那鋒利的槍尖直射黃皮子面門。
他被嚇得“哎喲”一聲,堪堪躲過了。
趙雉爆粗口道“你個狗娘養的,讓你下山劫財,誰讓你劫色了”
黃皮子連呼冤枉,求饒道“某對天發誓,不曾對那兩個娘們動過心思,當時沒想那許多,就瞧著村里的婆娘們辛勞,擄掠她們來做雜役,原本是四個,放了兩個。”
趙雉額上青筋暴跳,輪廓分明的臉上寫滿了陰霾,顯然被這燙手山芋給難住了,指著他道“屁話這么多作甚,撿槍”
黃皮子連滾帶爬去撿紅纓槍。
趙雉鐵了心要給他顏色看,隨手抄起兵器架上的白蠟桿朝他攻去,帶著劈頭蓋臉的氣勢,令黃皮子招架不住,節節后退。
村里不少人都去圍觀熱鬧。
譚三娘聽說趙雉在操練場上,著實對那小子好奇得緊,也跟著去觀望。
操練場上塵土飛揚,兩個糙爺們兒用武力對打。
趙雉身姿矯健,攻擊性極強,好似一只殺氣騰騰的獵豹,絲毫不給黃皮子喘息的機會。
那廝長槍打不過就換大刀,大刀打不過就換短劍,短劍打不過再換,硬是接連換了四五種兵器,趙雉一一奉陪到底。
他胳膊上有傷,隱隱滲出血來,卻渾然不知。
黃皮子吃不消被他打得嗷嗷叫,還不敢求饒。
二人狠斗了近一個時辰,黃皮子才被徹底干趴下了。
那大塊頭如一座泰山趴倒在地,嘴里喘著粗氣道“大掌柜饒了某罷,某下次再也不敢了”
趙雉扔下兵器,沒好氣踹了他兩腳,罵道“你個劣貨,給我惹了這么大的禍來,還敢有下次”
黃皮子的求生欲極強,忙道“若有下次就割某的雞雞”
趙雉又踹了他一腳,憋在心里的煩悶這才泄了些。
他出了一身臭汗,原本想回去洗洗,但一想到屋里那嬌滴滴的女人就頭大,索性去了李疑的院子。
李疑沒在家里,這會兒正在山洞里清點趙雉從宛平搶來的財物。
此次他帶著四十人干了一票大買賣。
那些財物都是宛平郡太守拿去獻給廣陽侯的,結果半道兒上被他截胡全偷回來了,給官府留了幾車板磚。
趙雉這人有點囤積癖,特別愛囤積物什。
不論是兵器還是金銀財寶,亦或糧食香料,總愛在山洞里囤積大量物資,就跟一條守著財寶的惡龍似的,并不是為儲備,而是單純的心理滿足。
他負責搶,李疑則負責分配打理。
兩人里外合作,配合得還算默契。
粗粗洗了個冷水澡,趙雉便在李疑屋里的涼榻上躺下了,昨晚回來得遲,又被梁螢嚇了一跳,睡得并不好。
這一躺便到了下午,連午飯都沒吃。
趙老太也沒過問,倒是梁螢心里頭忐忑,她對趙雉的印象并不好,只覺得那男人兇悍,一副脾氣暴躁不好惹的樣子。
龔大娘頻頻安撫她,說那小子只是長得兇悍,喜歡擺臭臉,其實品性不壞,就是有幾分野。
不過再怎么難馴,也總是被趙老太拿掃帚追著打,是個孝子。
這不,晚上趙雉沒回來,得知他宿在李疑那兒,趙老太抄起掃帚就出去了。
不到茶盞功夫,趙雉就被老太太拿掃帚押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