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疑心中頗有幾分小激動,壓低聲音道“那張破嘴真他娘的會忽悠,胡縣令當了十二年的官,五十多的人了,竟也會上她的當。”
趙雉默默地叉腰,沉下臉道“秋收后的一萬貫還沒著落,竟又想著捅馬蜂窩了。”
李疑“”
默默地捂臉。
他不得不承認,那小狐貍搞錢有幾分本事,搞事也挺有本事。
胡縣令并未在這里逗留多久,次日一早就回去了。
因為梁螢告訴他,必須等到秋收上交賦稅把太守府的人打發走了才能整名堂。
一來防止鄉紳把變故捅到上頭,二來農忙后老百姓才得空聚眾鬧事,只要在春耕前把土地下放落實,就沒有問題。
梁螢有心把平陰變成自己的糧倉,以便日后起勢,當即把張議派到平陰,收集當地鄉紳的詳細情況,準備一個個除掉。
張議得了差事,歡喜地去了平陰。
他忽然發現他賊喜歡這群人做事的方式,莽是真的莽,厲害也是真的厲害,步步為營,機關算盡。
目前安縣境內已經平穩,對外也沒有威脅,只要按時上交賦稅給太守府,便不會引來矛盾紛爭。
李疑主內,奉三郎主外。
梁螢開始琢磨把重心轉移到平陰縣,打算由她和趙雉、張議把平陰吞下。
聽了她的打算,李疑多少還是有些擔憂,說道“平陰的鄉紳可比安縣厲害多了,那些人養著私兵,倘若簍子沒捅好,只怕會生出禍亂。”
奉三郎也道“是啊,光聽你說的那個余縣令,我就覺得棘手。
“此人在平陰德高望重,養了上百私兵,手里又握了上千畝良田,佃農家仆近百,妥妥的馬蜂窩。
“且不說這些,他為官數十載,定然累積了不少人脈,一旦生出岔子鬧到上頭去,只怕胡縣令烏紗不保。”
梁螢斜睨他,意味深長道“一個近八十的老頭子了,若是忽然病故,是不是也在情理之中”
此話一出,兩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懵逼。
梁螢“人這一輩子,從出生開始,就是往死里頭奔的,余縣令近八十的老頭兒,也該入土為安了,給他家的后人留點機會不好嗎”
李疑“”
奉三郎“”
她真的很有想法。
對于梁螢來說,那些鄉紳商賈根本就算不得攔路虎,她首要解決的是趙雉。
他是個土匪,來了安縣后幾乎都沒干過土匪的行當了,如今得說服他重操舊業,干點土匪該干的事。
這不,晚上趙雉拒絕跟她商談平陰的事,他只想躺平。
梁螢拿著蒲扇戳他的胸膛,畫大餅道“平陰有兩百兵,趙郎君難道不想收到麾下嗎”
趙雉面無表情,“養不起。”
梁螢撇嘴,又道“平陰數萬畝良田,只要把乾江的水引到縣里灌溉農田,便是妥妥的糧倉。
“咱們若能手握糧倉,又擁兵近千,不就是土霸王了嗎”
趙雉默默地睇她,油鹽不進,“我窮,沒錢。”
梁螢盯著他看了許久,忽地伏到他身上。
趙雉被嚇了一跳,想坐起身,卻被她用蠻力壓下了,動憚不得。
那狐貍像沒有骨頭似的,伏在他胸膛上,逼迫他對視。
趙雉的呼吸有些急促。
他是個大老爺們,又對這女人有點不軌心思,誰他媽扛得住這波操作
“你阿娘難道沒教過你男女大防”
梁螢厚顏無恥道“我是老太太給你討的壓寨,我防什么呀”
她不僅不防,甚至還不要臉在他胸膛上摸了兩把,挑釁道“有本事你也來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