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螢給李疑安排了任務,待秋收后就要組織全縣鄉民進行修路,把通往鄉村的所有道路擴寬到牛車或驢車能通過的寬度。
如果占用了哪家的田地,就從活田里補償。
修路的目的不僅僅是方便鄉民出行,還要方便物資運送,為以后做產業打下基礎。
李疑知道她深謀遠慮,讓她只管放手去做平陰,安縣會替她守好。
把事情交代妥當后,梁螢等人前往平陰,胡縣令已經替他們安排好了民宿。
傍晚雙方在民宿碰頭。
胡縣令在平陰干了十二年,自然清楚縣里的所有情況,現在他們想搞土地下放,首要就是分化鄉紳富豪。
而以前致仕回來的余縣令就是首要打擊的目標。
梁螢問了一下余家的情況,祖產并不殷實,都是余縣令當官發家起來的。
張議說道“這年頭,十官九貪。若是不貪的,只怕跟胡縣令一樣窮得是兩袖清風。
“那余家在平陰坐擁一千多畝良田,豢養著私兵一百零二人,底下佃農家奴近百,且因士族身份還無需上交公糧,收的租子同樣是七成。
“這還不算,聽說百花巷的暗娼門臉兒都有他的一份股。
“一個身家背景雄厚,又曾做過官,德高望重的刺頭,在平陰不就是土霸王嗎”
這些說的都是事實,胡縣令沒有吭聲。
梁螢問“余家的小輩可有涉及到官場”
胡縣令搖頭,“沒有,個個都是酒囊飯袋,不成器的東西。”頓了頓,似想起了什么,“好像有一個親房的,不過離得遠,據說在吉縣當差。”
梁螢笑了,輕輕撫掌道“那就好辦多了,余縣令都快八十歲了,待他入土為安,留下這般豐厚的家底,只怕是不夠兒孫們分的。”
聽到這話,胡縣令抽了抽嘴角,默默地說了一句,“他家有三房,五兒一女。”
梁螢看向趙雉,“趙郎君,你給那老兒挑個黃道吉日,如何”
趙雉沒有答話。
盡管胡縣令知道他們是群土匪,可是這般決策一個人的生死,還是三觀俱裂,有些慫。
梁螢仿佛察覺到他的不安,寬他的心道“胡縣令盡管放心,不會在你的管轄地生事,給你惹麻煩上身。”
胡縣令“那就好。”
梁螢低頭翻看手里的鄉紳商賈信息,落到私鹽販子洪伯中的名字上,皺眉道“我討厭私鹽販子,跟官家搶生意,容不下。”
胡縣令干咳一聲,“對洪家,我向來是睜只眼閉只眼。”
梁螢歪著頭看他,發出靈魂拷問“他家的私鹽有我們安縣官家的鹽價低廉嗎”
胡縣令“”
梁螢霸氣道“朝廷有律令,但凡販賣私鹽三斗以上皆要獲罪砍頭,抄了吧,讓安縣的官鹽進場好了。”
這話胡縣令愛聽,“那敢情好。”
趙雉一直坐在椅子上看她跟揀豆子似的翻看手里的小冊子,句話未說。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看向張議道“打聽街坊鄰里的私房八卦你擅長嗎”
張議笑道“不知王小娘子想聽哪家的八卦”
梁螢“百花巷的暗娼門。”頓了頓,“胡縣令你這平陰縣的花樣還真不少。”
胡縣令老臉一紅。
梁螢不客氣道“你有沒有去過那個地方”
胡縣令著急道“王小娘子莫要胡說,我一把年紀了心有余而力不足。”
梁螢撇嘴。
趙雉嫌棄道“沒個正經。”
接下來幾人就平陰的現狀一番商討。
梁螢的目標很明確,先走一波牢獄災,用正規手段出師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