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四爺形容狼狽,瞧見三人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他抽了抽嘴角,冷哼一聲,忒要面子地背著手走進單獨的牢房。
三人面面相覷,一時心情復雜。
待牢里的獄卒離開后,方老兒小心翼翼試探問“余四爺,你怎么也”
余四爺坐在由兩塊木板搭建的床上,想起方才在家門口的情形,心中惱恨不已。
人們見他面色不虞,可見是吃了虧的,都不敢出聲多問。
現在連余家這么有勢力的都吃了衙門的虧,李大郎默默地看了林大龍一眼,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胡縣令萬萬沒料到抓余四爺會這么順利,胡宣默默地捏了把冷汗,同他說道“爹把余家的刺頭弄來,后續又該如何處置”
胡縣令道“還能怎么處置,那三人若想出去,就得拿八百畝田產來贖人。”
胡宣“”
這還真是要明目張膽搶啊。
胡縣令厚顏道“匿田罪,罰他個傾家蕩產也得受著,我只要田地就已然不錯了。”
胡宣“”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自家老父親,他總覺得不太適應。也不知是跟土匪廝混久了還是其他原因,身上也有股子匪氣了。
這不,胡縣令自己也有所意識,露出奇怪的表情看他,“是不是覺得為父跟以前不一樣了”
胡宣連忙擺手,“沒什么不一樣。”
胡縣令傲嬌的“哼”了一聲,說道“我現在是悟明白了,想當一個清官,光清高有什么用,你得比那些混賬東西更奸,更流氓,才能護住老百姓。”又道,“現在我是徹底想開了,一旦你不愿意做個老實人,其他的牛鬼蛇神見到你都得繞道走。”
胡宣哭笑不得,調侃道“合著爹還從中悟出名堂來了。”
胡縣令“樹挪死,人挪活。”
胡宣撇嘴道“爹那點小心思,還不是仗著趙郎君握了六百兵,現在有他們幫襯,你就是平陰的土霸王,就算橫著走都沒人敢阻攔。”
這話胡縣令不認同,“這便是你目光短淺了,握了兵只起威懾作用,是不會去動武的,真正的高手是不費一兵一卒的圖謀,明白嗎”
胡宣半信半疑,“這么大的陣仗,能不動武就能把天地顛覆”
胡縣令“且看王小娘子又要出什么歪招。”
就在平陰百姓都在吃瓜余家的八卦時,不知何時吹出一股風來,說胡縣令抓余四爺等人定匿田罪,是想效仿安縣的土地均分。
這個話題委實敏感,幾乎在一夜間就迅速發酵膨脹,傳得到處都是。
市井里的老百姓又驚又喜,議論紛紛。
去年他們聽到安縣的土地下放個個都羨慕,巴不得平陰也能人人有地種,家家戶戶有余糧。
如今在平陰聽到風聲,全都沸騰了。
街巷里的婦人扎堆八卦傳聞。
一中年婦女唾沫星子橫飛,激動道“倘若平陰也能像安縣那樣把土地下放,那可不得了”
坐在凳子上的老媼道“你想得倒挺美,平陰這么多豪紳,他們豈愿意把私產分給我們這些老百姓”
她旁邊的孫兒卻有不同的看法,反駁道“大母此言差矣,當初安縣的老百姓是怎么得來的田地,還不是他們自己去爭去搶的,難不成你要坐在這里等著他們送上門來呀”
婦人接茬道“三郎說得有道理,咱們的父母官愛民如子,你看前陣子不就把余四爺給抓了嗎,衙門如果怕那些豪紳,豈會輕易動他們”
“對對對,我也覺得這事兒不是空穴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