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氣不好的士兵甚至還沒正式上戰場,就被同伴在混亂中踩踏身亡。
趙雉也不戀戰,估摸著差不多了便收手撤退。
經過一夜的折騰,翌日凌晨大部分火勢已經被撲滅,營地里一片狼藉,簡直慘不忍睹,現場遺留著濃重的硫磺味兒。
中后方的營地雖未受到波及,但襲擊帶來的損失是巨大的。
經過一番清點,這場突襲造成了上萬士兵受損,死亡的,逃跑不見的,受傷的,綜合下來竟然有上萬人。
鐘林被激怒,當即整頓大軍,揮軍攻打河城,誓要給那群猖狂土匪迎頭痛擊
當天夜里大軍強攻河城,數不清的箭矢如雨點般飛進城里,城外擊鼓助威,喊殺聲連天,這場清剿逆賊的戰役正式拉開了序幕。
巨石火球瘋狂投擲入城,砸向這座古老的城池。
趙雉等人在箭雨中反擊。
第一聲炸裂落入箭陣里,以摧枯拉朽的力量破開弓箭手們的圍剿,縱使他們人多勢眾,血肉之軀哪里抵御得了炮火轟炸
隨著火藥桶被一個個投放,城外大軍遭遇他們有史以來最慘烈的反擊。
就跟當初的俞州軍一樣,那些被拋投出來的東西仿若流星般劃過夜空,墜落的瞬間炸裂出轟鳴雷響。
巨大的沖擊力帶著熱浪席卷過周邊的一切,地獄之火沖天而起,冷酷地吞噬掉年輕的生命,徒留灰燼漫天飛揚。
火海里人們痛苦的慘呼聲仿佛在控訴戰爭給世人帶來的創傷。
方才的箭雨一點點弱了下來,甚至消失殆盡。
城里的俞州軍在火藥的助力下瘋狂反擊,箭雨反撲射殺,密密麻麻飛向那些在火海里掙扎的士兵。
之前鐘林還懷疑這世間哪有那么神乎其乎的東西,如今領教過,被當場震懾住。
血肉之軀與冷兵器跟火藥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東西,甭管你多能打能殺,甭管你手里的兵器有多厲害,一枚火藥桶投擲過來,周邊寸草不生。
那種來自地獄的力量是可怕的,它帶著蔑視奔赴向世人,所到之處,遍地哀嚎,只剩下黑色灰燼。
城中吹響進攻的號角,城門大開,上萬士兵一窩蜂沖出去殺敵掙前程。
只要割下敵人的頭顱,他們就有獎賞,從最底層的雜兵,一步步晉升。
趙雉給這群在刀口舔血的官兵們定制了完善的上升通道,以極其變態的制度鼓勵他們割人頭獲取榮華。
軍隊里五人一伍,十人一什,五十人則是隊,一屯二隊。
這些兵以小團體劃分,作戰殺敵不僅有個人利益,還有團隊利益,那些內驅是他們不怕流血愿意上陣拼殺的原始動力。
沖出去的官兵們好似瘋狗,在先前受到火藥攻擊后的朝廷軍隊里傷口撒鹽。
廝殺整整持續到天明,才把鐘林大軍逼退回黔山。
灰蒙蒙的天色籠罩著一層陰影,早晨空氣新鮮,卻帶著濃重的血腥彌漫。
戰場上滿目瘡痍,到處都殘留著炸裂后的深坑,兩萬人的尸體堆積如山,他們全都是俞州軍的戰利品。
得勝的士兵們跟打雞血似的絲毫沒有疲倦,因為人們在清理戰場的同時還會扒拉尸體身上的財物,將其據為己有。
這是額外的報酬。
趙雉并不會阻止,因為他也這么干過,對底下官兵們的那點小心思了如指掌。
也正是那種了解,故而制定下來的制度大部分符合將士們的心意,都愿意跟著他混,因為有前程掙。
雖然沒法分土地,但能分房產錢財,養家人是足夠的。
初戰出師未捷,極大地重挫了鐘林大軍的銳氣。
僅僅兩個晚上,他就折損了三萬多兵,說出去只怕沒人會信。
艷陽高照,城里的老百姓被禁止出門,在戰場沒有清理干凈之前是不允他們出行的。
軍隊里有專門救治傷員的軍醫,敵人雖然被斬殺許多,自己人也有很多受傷的,皆是來自最初的那場箭雨。
梁螢在后院里,很想出去看看情況。
譚三娘勸她道“阿螢莫要去,外頭那情形不是女人敢看的。”
趙老太也道“是啊,有些事眼不見為凈,那是糙老爺們干的,我們做女人的還是躲到后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