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螢看向在坐的大老爺們,一字一句道“方才何州牧問我有何高見,以我拙見,那楚王盤踞在京畿,雖然一時半日難以撼動,但他的東州,泉州,但凡駐兵之地,我們皆可圖之。
“縱使他是那橫行霸道的螃蟹,只要有諸位合謀斷其手足,哪怕掰不斷他的螯足,總能斷幾條后腿。
“八條腿的螃蟹不易對付,四條腿的總能撕下殼來。
“諸位可有興致合謀斷楚王的后腿”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先前還覺得她是女流之輩,想來沒什么主見,不曾想心中早有籌謀,顯然有兩把刷子。
人們對她的態度嚴謹了些,心思發生了微妙的轉變。
梁螢這才進入正題,“今日召集諸位前來河城,不是讓你們跑去打京畿,山高路遠的,總得依諸位的實力而行。
“以我愚見,討伐楚王,需得在不損自身利益的前提下實施,根據自身實力和所處的地理位置做籌謀,諸位以為如何”
這個觀點得到了各路諸侯的認可,人們七嘴八舌討論起如何把楚王在各地的駐軍分而化之。
方才那金林王太守雞賊不已,這會兒難得的正經起來。
東州夾在金林郡與俞州之間門,如果俞州要圖謀,金林確實可以共同協作瓜分東州九郡。
就如同上次永慶跟廣陵合作分俞州那般,前后夾擊,分散鐘林大軍,把風險和利益分攤,確實有利于雙方得益。
梁螢嚴肅地跟王太守探討實施的可行性。
那時她的思路清晰,說話的語速不疾不徐,給人一種內在的信任穩重。
趙雉并未插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忽然發現她真的長大了。
到蠻鸞山的時候才十四歲,天真中透著幾分蠢萌,還有對這個世道有著不切實際的幻想,而現在,殺伐決斷,目標明確,鐵血手腕。
談論起瓜分東州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仿佛在討論一條死魚。
她成長得委實太快,快到他們差點跟不上她的腳步。
好比現在,方才人們還對她質疑,現在就主動談起分化楚王駐軍的事情。
因為她的出發點確實是符合他們的需求的,極度務實。
俞州同金林談剿滅鐘林大軍,杜陽常山王同青州柳氏談楚王老巢泉州,建水廣陽侯朱氏同新樂談借道的可行性
誰不想打著替天行道的旗幟中飽私囊呢
就好比當初楚王打進京城那樣,偏要扣上一頂“清君側”的帽子為非作歹。
現在這群樂于打群架的人個個都精神抖擻,跟打雞血似的野心勃勃圖謀瓜分楚王的駐軍。
議事大堂里一時跟菜市似的鬧哄哄一片,梁螢很滿意他們的反應,她就要把他們慫恿起來,慫恿起來把風險和利益分攤。
現在她討來一個鎮國大長公主的噱頭,這群諸侯肯定是不敢動她的,但楚王把控朝政,仍舊敢派兵來圍剿。
面對那個強大的敵人,俞州沒法與其抗衡,那就只能搞些邪門歪道了。
若是召喚一群野狗去撕咬,總能讓楚王分心東奔西跑。
這樣對各路諸侯都有利,讓他把京中的兵丁分散應付,風險大家來分擔。
同時也給了俞州喘息的機會,把原本能一下子派十萬軍來進攻的軍事分攤到其他諸侯的頭上。
趙雉對于她約群架的無恥手段是服氣的。
這不,那金林王太守真被她忽悠來跟俞州協作瓜分東州九郡了。
還是原來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趙雉默默地看向奉郎,奉郎憋著笑。
媽的,光動動嘴皮子便忽悠來五萬軍打群架,這生意賊他媽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