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里的所有官員都到齊了,兩人過來,所以人行禮。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梁螢正式的樣子,氣質沉靜,不怒自威,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壓迫力。
兩人帶州府官員去祭告天地。
上午辰時刻,各路諸侯陸續進入州府衙門的議事大堂。
梁螢跪坐于正中央的桌案前,上身挺直,雙手放置于雙膝,目不斜視。
桌案上擺放著天子賜予的金冊和公主寶印,昭示著她的無上權威。
議事大堂門口的儐相宣報進來的諸侯身份,但凡入門者皆自報家門朝梁螢行跪拜禮。
梁螢略微頷首,算是回應。
今日來了十多家愿意討伐楚王的諸侯,有郡府派來的代表,也有州府派來的親信,更有王侯親自來了這趟。
他們的排位也有講究,按身份等級依次排序,分別跪坐于兩側。
待所有人都到齊后,整個議事大堂都聚滿了人。
梁螢的視線落到陳安身上,他站起身,向眾人行禮道“今日大長公主召集諸位來河城,是為商議討伐楚王一事,諸位若有提議,可盡情一敘。”
一中年男子出列,行拱手禮道“那楚王挾天子以令諸侯,弒兄奪爵的狗賊,把控朝政為所欲為,當該誅殺振我綱常”
人們紛紛附和。
允州牧何政捋胡子,看向梁螢,言語里頗有幾分輕視,故意問道“此次大長公主召集我等匯聚河城,不知你有何高見”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梁螢。
那時他們都覺得她不過是俞州搬出來的排面罷了,真正的幕后者應該是趙雉這群土匪才對。
畢竟她只是個女人。
在這樣的場面,一個女人除了像花瓶那樣擺放在這里外,還能有什么作用
所有人都用挑剔的目光審視她,縱使她有極佳的容貌,尊貴的身份,也不過是個尤物一般的存在。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罷了,常年嬌養在后宅的女郎,哪來雄才偉略,與放眼天下的格局
在那些帶有偏見的各色眼光中,梁螢并未露出絲毫怯場之態。
那允州十一郡,何氏一族家大業大,手里握有二十多萬兵丁,幾乎算得上在場的頂級雄主了。
他的分量可想而知。
面對何政的惡意試探,梁螢不疾不徐回答道“春日時楚王派十萬大軍圍剿我俞州,后被擊退至東州,折損四萬兵,直到至今仍不敢來進犯。
“我欲圖東州剿滅鐘林大軍,不知在坐的諸位,可有膽量與我共謀東州九郡”
這話從她嘴里輕飄飄地說了出來,一下子把眾人震懾住了,問得他們面面相覷,似沒料到她會竟拋出這樣尖銳的問題來。
現場一時陷入了死寂。
梁螢唇角微挑,淡淡道“我俞州萬軍都敢挑釁鐘林十萬大軍,在坐的諸位哪個不比俞州兵強馬壯,莫不是還怯場了”
眾人皆沉默。
梁螢看向金林王太守,說道“東州夾在俞州與金林之間門,不知金林王太守可有興致與我共謀東州,剿滅鐘林大軍”
王太守委婉回道“此事需從長計議,待我回郡商議后再做決斷。”
梁螢挑眉,“我俞州都敢圖東州,你金林五萬兵還怕了那鐘林不成”
王太守沒有吭聲。
梁螢看向杜陽常山王,“楚王的老巢泉州離杜陽近,不知常山王可有想法”
常山王衛斌答道“大長公主不愧是女中豪杰,你俞州能擊退鐘林十萬大軍,可見其實力。”
王太守動了心眼,雞賊道“對對對,據說俞州有橫掃千軍的火器,不知我等可有幸見識見識”
梁螢斜睨他,皮笑肉不笑道“那是從閻王殿里討來的東西,見了它是會流血的,王太守可想清楚了”
王太守閉嘴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