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覺予在這事上,一向不喜言語,只是掐著對方腰的手往后扯,不許洛月卿逃開,繼而動作更快,水聲在整個房間回響。
火星從燭芯中彈出,很快就消失在空氣中。
屋外的大雪已及膝蓋,不知道明日要如何處理。
今夜格外漆黑,整個京城都被攏住,連微弱的光亮都不剩下幾盞,大多數人都早早鉆入被窩里睡下,試圖快些熬過這個極其寒冷的冬天。
房間里的聲音逐漸變得破碎,從剛開始的怒氣沖沖到后頭帶著哭腔的哀求,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鐘覺、予”洛月卿試圖往下跌又被接住,不肯讓她躺下。
膝蓋早已在磨紅,別處也有凌亂的牙印、紅痕。
“累,我累,”洛月卿試圖偏頭往后看,那一雙小鹿眼被水霧覆住,霧蒙蒙一片。
沒有絲毫停頓,底下的布料濕成一片。
她又哭嚎道“辣”
“你手、你手”洛月卿哭得抽噎,好半天才冒出來“辣。”
“你剛剛是不是碰到辣椒了”
她含糊的字句實在難以聽清,再加之前頭一連串的罵聲,鐘覺予早已學會忽略,不曾停頓半點,最后只能看著洛月卿越哭越兇。
于是直至深夜,屋里才又傳來對話聲。
消了氣的那人又變成卑微那位,一邊幫人揉著腰腿,一邊愧疚哄道“許是我之前剝了蝦”
“滾,狗東西,”另一位眼睛紅腫,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只憑一口氣在罵人,那聲音也是極啞,當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我都洗漱過一遍了,卻不料還有辣味殘留”
“我才不聽你接受你以后別碰我你這輩子都別碰我”洛月卿氣得連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鐘覺予不傻,自然不會當真,繼續跪在對方身邊,揉著對方的腰,又哄“是我錯了,我不該亂想。”
“你亂想個球,李時歸喜歡阮鶴你不知道嗎還給人挑夫婿,你那腦子除了政務是一樣都不會想了是吧”
幸好洛月卿現在沒了力氣,否則非將她踹下床去。
“你個傻狗,”未流完眼淚再一次滑落,委屈將這人包裹,一時半會難消下去。
“是是是,是我傻,”皇帝陛下立馬附和。
洛月卿喋喋不休“你一大人和一小孩置什么氣她怕燙不敢夾菜,你沒瞧見嗎”
“是是是,是我沒注意,”皇帝陛下連忙點頭。
洛月卿白眼一翻,艱難翻身向另一邊,憤憤道“我今天都不想理你了,你去旁邊睡去。”
這還是那么多年的第一回,看來這回真的是氣到了。
身后人卻猶豫開口“我端盆水過來給你擦擦還、還辣嗎”
那人沉默許久,最后徹底氣哭“去啊狗東西”
鐘覺予披上衣服就往外跑,腳步匆匆,半點沒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