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疏慵“每個醫學生入學,上的第一堂課就是敬畏生命。”
池清臺仰頭看他,很不明白“既然你可以救別人,為什么不愿意醫治我”
謝疏慵心情再度復雜起來。
他沒有想到,池清臺竟然還揪著這件事情不放。看著對方懇請的神色,謝疏慵幾乎差點兒心軟答應了。
但最后,他還是守住了自己的底線。
“抱歉,我幫不了你。”謝疏慵轉身離開,語氣沉沉,“心病還須心藥醫,”
池清臺
“你說他是不是有病,心病心藥這是在嘲諷我為什么不去看心理醫生嗎”
次日,心理咨詢室,池清臺破天荒在醫生面前失了態。
對面的孟舒卻笑了,她從來沒見過池清臺如此鮮活的模樣。對心理治療來說,病人情緒激動、哭鬧甚至吵罵都是正常的,那種從頭到尾都情緒穩定的病人,反而最令人頭疼。
現在池清臺向她抱怨,也就證明她在逐漸接近池清臺深藏的心結。
孟舒建議“你可以把事情的經過跟我說,我試著幫你理清當時的情況。”
池清臺點點頭,把兩次謝疏慵拒絕他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孟舒“第一次是他主動拒絕你”
“是,”池清臺點頭,“他說他知道了我的想法,但不能答應我,因為我們只是聯姻,他不想和我關系太密切。”
孟舒“你有詢問過他所謂的想法嗎”
池清臺“沒有。”
孟舒“為什么不問”
“孟醫生,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池清臺回答道,“但現實中的人際交往,很難做到心理學理想中的完全坦誠。”
成年人的交鋒更多是
含含糊糊,旁敲側擊,話里有話。
把自己的底牌擺到明面上,是十八歲愣頭青才會做的事情。
“那你第二次提問時又是怎么說的”孟舒略過上一個問題,繼續道,“你有向他正式提起,你想請他幫助你進行系統脫敏療法嗎”
池清臺搖頭“沒有。”
孟舒“那你怎么知道,他知道的就是你以為的事情”
池清臺“因為我對他只有這一個想法。”
孟舒“可你也能確定,對方也是這樣以為的嗎”
池清臺沉默了下來。
孟舒緩緩道“我想你們之間或許有些誤會,我建議你做好準備,和對方開誠布公的談一次。”
池清臺決定再試一次。
只是在找謝疏慵之前,他突然接到了王振勇的電話,約他第二天去簽合同。
王振勇找他簽合同
這些天里,池清臺幾乎都快忘了他這個人。
他之前說找別的投資人不是開玩笑,而是已經在行動了。
池清臺從事風投行業近十年,手中人脈眾多,杉盛又是業界出了名的大品牌,已經物色到了新的投資人。
只是沒想到上次麻將局后一周,王振勇又來找他了。雖然事出突然,但池清臺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他立刻讓法務部的同事擬定合同,第二天一大早就趕去了周氏集團大樓。
王振勇態度比之前更加熱絡,仿佛他們之前沒有任何不快“我和杉盛是多年的合作伙伴,我也一直都想和你們繼續合作,可惜最近房地產不景氣,我們資金不到位,不得已才一直拖著。好在現在可以了,池總請坐,杉盛的各位同事請坐。”
池清臺坐下,卻不信他這堆鬼話。
王振勇慣會做面子工程,言行舉止更是不會給人留下任何把柄。
三天前他就查出,王振勇頻頻接觸另一家本土投資機構,甚至有意撮合自己兒子和對方女兒,只是不知為何改又了主意。
王振勇招呼手下團隊過來,不到半天就敲定了合作。離開周氏集團大樓時,甚至主動起身送他們到門口,又故作埋怨地說“池總真是把我當外人,和謝氏大公子結婚,怎么都不請我去喝喜酒”
謝家難道是謝疏慵幫了他
池清臺勾了勾唇角,笑意不達眼底“剛領證,工作太忙沒顧得上酒席。”
王振勇揮手送他上車“那辦酒時記得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