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臺卻只是笑笑。
他坐進汽車后座,吩咐司機“去華庭京州。”
司機發動汽車離開。池清臺又改口,先去嘉和醫院。現在才下午,謝疏慵應該還沒下班。
看著窗外掠過的街景,池清臺拿出新擬定的合約條款。
仔細想來,謝疏慵每次拒絕他后,又會立刻做出相應的補償。
第一次拒絕他后,主動承包了他的三餐,第二次甚至直接幫他促成了這么大的投資。
嘴上說不希望他們關系太近,行動上卻又處處護著他。
池清臺看人一向很準,這次卻在謝疏慵身上頻頻翻車。不管對方是怎么想的,也是時候和謝疏慵認真談談了。
嘉和醫院的前臺已經認識池清臺了,見他過來,笑瞇瞇地把他帶到謝疏慵辦公室。
“謝醫生正在開手術研討會,”護士對他說,“你先在辦公室休息一下吧。”
池清臺點頭,熟門熟路地坐在了沙發上。
趁著還有些時間,他整理了一下等會兒要用到的資料。他這次更新了協議結婚的條款,也附加了報酬選項,既然謝疏慵不想和他有過多聯系,那他就公事公辦。
“你在看什么呀”身后突然響起一道聲音,一個小腦袋瓜湊了過來,“協議結婚合同新增內容”
不知何時,他身后出現了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兒,肉嘟嘟的雙手趴在沙發靠背,黑葡萄的眼睛里寫滿了好奇。
池清臺不喜歡小孩兒。
小孩兒通常意味著不可控,無法預知行動軌跡,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要朝他撲來。
池清臺坐到椅子另一邊,問他“小朋友,你家長呢”
“我家長去開會了,他讓我在辦公室玩兒。”男孩兒說完,又問池清臺,“你也來了他辦公室,你是來陪子奇玩兒的嗎”
辦公室去開會這總不可能是謝疏慵的孩子吧
池清臺被自己荒唐的猜測嚇到了,又問“你爸爸是誰”
“周啊不對,”男孩兒搖頭,脆生生地說,“我爸爸是謝疏慵。”
“你爸爸是謝疏慵”池清臺整個人都不好了。
男孩兒點頭“是的,我爸爸就是謝叔叔。”
池清臺“你叫你爸叔叔”
“不、不是,”男孩兒有些著急,連忙解釋,“謝爸爸,是謝爸爸。”
池清臺“”
“那你媽媽呢”
“媽媽”男孩兒嘟噥一聲,突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媽媽不要我了,嗚嗚嗚,媽媽不要我了qaq”
池清臺“”
他不喜歡小孩兒,更不喜歡隨時隨地說哭就哭的小孩兒。
他隔了孩子兩米遠,有些生疏地安撫“你先別哭了。”
得到大人的關心,男孩兒淚眼汪汪地抬起頭,突然伸出雙手朝他撲來。
池清臺卻往旁邊躲開,小孩兒咚一聲撲在沙發上,哭得更兇了。
“嗚嗚嗚,媽媽,爸爸”小孩兒又哭又嚎,眼淚鼻涕全糊在了沙發上,“子奇再也不和狗狗搶飯吃了,你們別丟下我”
池清臺“”
似乎有什么奇怪的臺詞混在中間。
沒過多久,孩子終于哭完,軟軟地躺在沙發上睡了。連睡覺都在打著哭,還時不時冒出一個鼻涕泡。
池清臺看不下去,抽紙巾給他擦了擦鼻涕。
小孩兒察覺到大人的安撫,本能地朝他伸出手。池清臺動作有片刻停滯,表情跟著柔軟了一瞬,但最終還是冷酷無情地離開了。
睡夢中的孩子打了個哭嗝兒,有些不安地睡了過去。
池清臺卻有些心不在焉。
這個孩子說他爸爸是謝疏慵,又說他媽媽不要他了。如果媽媽不要孩子,把孩子送到謝疏慵這里,似乎也說得過去。
不可能之前謝疏慵讓人打胎的傳言是真的吧
雖然他們只是協議結婚,但一想到另一半有這種過去,池清臺還是有些被惡心到了。
他心里不痛快,但也不會憑借孩子的三言兩語就給事情定性。池清臺把紙團扔進垃圾桶,決定等謝疏慵回來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