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臺開始重復前面九個練習步驟,他不僅要和不同的人練習,還要在練習后把各項進度同步給謝疏慵。
他小學時都沒被這么管教過。看著微信上一條條聊天記錄,池清臺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了小學生,寫完作業還要交給老師批改。
偶爾他也會和謝疏慵分享自己的心得。
手套工廠問我為什么沒有新的訂單,我告訴老板我潔癖好了,他表示很遺憾。
今天和同事打籃球,他打了十分鐘就要休息,每次要休息半小時。他說他受傷了,但我們都知道他只是腎不太好。謝疏慵,你知道什么補腎的食譜嗎
今天在籃球場路過一群男高中生,我以為我被人投擲了一堆生化武器。男生怎么這么臭好在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謝疏慵,我今天和人握手了。
謝疏慵,我今天摸了只流浪狗。
謝疏慵,我
經過一個月的訓練,池清臺逐漸適應了各種肢體接觸,哪怕謝疏慵不在身邊,也能很好地完成任務。然而到第九項擁抱時,池清臺的進度卻突然一落千丈。
謝疏慵不讓他抱,路念東又不在京市,他總不能去醫院抱他媽吧至于其他人,池清臺從來沒有納入過考慮范圍。
池清臺一拖再拖,治療進度遲遲沒有取得進展,連一向對他持放養態度的謝疏慵,都破天荒的表示了“關心”。
“最近的鞏固練習怎么樣”
周日謝疏慵沒上班,他穿著件白襯衫站在料理臺旁,手上戴著黑手套,正在用刀拆卸一頭剛空運來的灘羊。
銳利的主廚刀插入皮肉中,輕而易舉就分離了紅肉和羊皮。然后他掀起羊皮,另一只手握住刀一點點切割,沒過多久,就剝下了一張完整的羊皮。
看謝疏慵做飯,本是很賞心悅目的,他是真的喜歡下廚,把做飯當做一種享受。然而這一刻,池清臺卻莫名覺得,謝疏慵的動作熟練得有些變態。
下一刻謝疏慵抬頭,語氣溫和地問“吃烤羊皮嗎”
池清臺“”
“吃的。”
謝疏慵把羊皮放到一邊,換了把大刀開始分割羊的身體。
砍刀破開灘羊的胸骨,隨后他雙手抓住灘羊肋骨,用力往兩邊一掰
“砰”的一聲響,池清臺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連帶著他肋骨也開始隱隱作痛。
這個時候,謝疏慵抬頭看了他一眼,仿佛只是閑聊“你還沒有回答我上一個問題。”
池清臺反應了一會兒,這才想起來謝疏慵在問他的脫敏練習。他已經在擁抱環節卡了兩周,但他不愿承認找不到人練習,又不想開口求謝疏慵,只是說“已經在準備了。”
謝疏慵挑眉“準備了兩周”
池清臺“”
他實話實說“只是一時間找不到適合的人練習。”
謝
疏慵似乎并不意外,抬眸道“不習慣”
池清臺“不太習慣。”
謝疏慵想了想,說“那把練習次數提高到三次。”
池清臺“”
“開玩笑的。”謝疏慵又說,雖然他臉上看不出一絲玩笑的意思。
池清臺瞪他“你覺得自己很好笑嗎”
“抱歉,我只想活躍一下氣氛,”謝疏慵真誠道,“感覺你有些緊張。”
池清臺“”
主要是你拆羊的過程太變態。
“這樣吧,”謝疏慵慢條斯理地卸下一條羊腿,這才大發慈悲地說,“如果你能和十個不同的人擁抱,我會給你個獎勵。”
“什么獎勵”池清臺興趣缺缺,他不覺得謝疏慵會多獎勵他。
說到底,讓他重復完成前面九項訓練就是對他的懲罰,只是謝疏慵很會包裝,這種懲罰也確實對他有利而已。
謝疏慵想了想,說“你可以給我提一個要求,讓我來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