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臺“嗯”了一聲,又翻過相冊看了一眼,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沒想到他們那么早之前就遇見過,但后來卻一直沒有產生交集。如果不是他們現在在一起,又湊巧搬家看到這張照片,他可
能永遠也想不起這件事了。
想了解池清臺之后的生活情況,謝疏慵繼續往后翻閱相冊。小一小二池清臺都還很正常,能看出他很愛笑,拍攝的大部分照片都很生動活潑。
直到某個時候,相冊里的照片突然少了起來,間隔時間越來越長。此后整整二年,池清臺不再拍攝單人照片,也沒有人再記錄他的日常,他只出現在每年學校的集體合照中,再也沒有笑過。
謝疏慵知道,這時的池清臺已經開始改變自己,迎合父親對他的期待。
直到他十一歲那年意外發生,這種迎合才終于結束。但他早已性情大變,再也不像之前那么愛笑了。
再后來是他初中畢業的大合照,此時池清臺已經14歲,他擠在一堆高大的歐美白人里,神情隱隱有了如今的冷峻。
17歲時,池清臺申請上了北美名校。而謝疏慵已經越級在這里學習了二年,現在剛進入醫學院學習。
此后四年中,他們都在同一所高校里。
“你是在商學院”謝疏慵問他,“可我怎么從沒見過你。”
池清臺搖頭“我也沒見過你。”
他也很疑惑,學校就那么大,華人圈子也很小,他們學校雖然能人輩出,但謝疏慵這種天才放在哪里都是耀眼的,奇怪的是他們之間竟然完全沒有交集。
但仔細一想,似乎也情有可原。
歐美頂尖名校熱衷培養社交人才,塑造所謂的領導者,但他們都只專注自己感興趣的領域,學生會、社團都不感興趣,幾乎不進行社交。
或許也有擦肩而過的時候,可能是在學校食堂中、圖書館里、亦或是某場熱鬧的運動會。但他們依舊沒有交集,就仿佛有什么東西把他們隔開,讓他們變成兩條無法相交的平行線。
直到去年冬天在歐洲機場,池清臺意外摸到了謝疏慵行李里的顱骨,又拿錯了雙方的手機。在無數次的錯過后,命運的齒輪終于扣緊,開始了緩慢的轉動
再然后又經歷了許多事情,他們終于有機會坐在這里,細數之前發生的一切。
謝疏慵心有余悸“還好我當時后悔了。”
“嗯”池清臺好奇地仰起頭。
“相親時,”謝疏慵說,“知道相親對象是你我就后悔了。”
池清臺這才反應過來“我還奇怪,那天我和人家談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沖出來一個前任。原來是你早有圖謀”
謝疏慵“是他自己不檢點,才讓我有機可乘。”
相冊最后一張照片是池清臺的本科畢業照,他穿著學士服站在校門前,身姿挺拔,神情嚴肅冷清,和現在的模樣幾乎已經沒有區別。
謝疏慵前后翻了翻,基本都是大合照“沒有了”
整整十張大合照,揭示了他那乏陳可善、貧瘠無趣的青春期。
池清臺有些尷尬“我那時候沒怎么拍照。”
謝疏慵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翻身下床,說有事要出去一會兒。大約十分鐘后他回來了,手里拿了幾張剛打印的照片,逐一填進了相冊的空白頁面里。
“這是”池清臺湊近一看,發現是他們之前冰島旅行時拍的合照,他和謝疏慵有些生疏地站在冰川上,隔了一米遠,看起來還不太熟,但臉上的笑容卻非常真誠。
“清臺,”謝疏慵握著他的手,目光沉沉,“我們把這個相冊填滿吧。”
池清臺抬眸看他,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
謝疏慵說“去不同的地方旅行,記錄發生的一切。”
隨著他們的人生不斷往前,總有一天,未來的生活會超過之前的比重。再回過頭看,那些不愉快的過去也將變得渺小起來。
池清臺眼眶隱隱有些發熱,他握住謝疏慵的手,用力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