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蟲臉色微微泛起暈紅,似乎是因為半埋在被子里有些缺氧造成的,看的軍雌幾乎想要立刻回去將他的臉撥弄出來。
法維斯的指尖撫過屏幕上林嶼的臉。
他記得林嶼的睡相很好,差不多睡著時是什么姿勢,睜眼天亮時依舊如此,基本不會亂動。
也正因為如此,此時的畫面顯得有些靜止,但只要把視線挪到左上角的白字處,就會發現該時間與星網時間同步變化,竟是實時的。
沒錯,這正是林嶼房間內的監控畫面。
他監控了雄蟲。
身為帝國上將的他知法犯法,竟然膽大包天的在自己雄主房間里安裝了監控器。
似是覺得還不夠,法維斯目光一沉,在一個彈窗處輸入一段密碼,下一瞬數個小窗口跳了出來。
畫面上顯示的皆是同一個房間,但是不同角度的林嶼。
顯然,監視器不止一個。
法維斯的思緒回到那天晚上。
明明雄蟲已經給了自己承諾,自己會是他一輩子的雌君。
雄蟲說出口的安撫卻并沒有讓他徹底安心,心中的缺口依舊擴大,拉扯著。
他看著雄蟲轉身的背影,仿佛是他永遠也抓不住的距離。
陰暗的想法在那一刻騰升。
竟是想要將眼前的雄蟲關起來。
下一刻法維斯驟然回神,有些不敢相信于自己竟然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明明最初他將這場婚姻視為災難的根源,明明最開始只是希望雄蟲能夠安分守己與他相敬如賓就好。
但或許到底是他骨子里貪婪的天性,借著雄蟲的心軟,他開始不斷的奢望更多。
完美詮釋了什么叫做得了千錢想萬錢,當了皇帝還想成仙。
如此,他想起了在第比塞星時雌父對他的告誡。
那時的雌父冷冷的注視著他,眼中沒有任何父子之間的溫情。
每每看向他時,總像是在打量一個死物或者一個待價而沽的商品。
或許阿萊頓家族的人,天生就是這般冷血,骨子里是幾代也褪不去的惡劣基因。
就連他也是。
雌父的話猶如冰涼的蛇一般,如影隨形般的纏繞著他。
“法維斯,身為上將,你不需要任何人的愛與哀憐,你只需要為帝國與阿萊頓家族奉獻自己的每一寸每一厘就夠了。”
不,他需要。
法維斯頭一次近乎冷酷的駁絕記憶里的人。
他比誰都
清楚自己是多么急切的需要雄主的疼惜與憐愛,這樣,這顆在污泥中沉寂深藏的心,才能死灰復燃,繼續跳動。
他想要抓住林嶼,他想要雄蟲不再看向除了他以外任何雌蟲。
可這樣做,雄蟲只會恨他、討厭他,結局只是比現在更差,那是他承受不起的。
那天夜晚,寂靜無聲的臥室里,讓他的思緒像野草一般瘋長。
理智在混沌中一點點破碎的他,最后鬼使神差的,拿出抽屜里的軍用監控器。
走進了雄蟲的房間。
光腦中傳來了微弱的摩擦聲,很細小,是被面與衣服摩擦的聲音,但這逃不過軍雌的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