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并沒有影響到每只蟲族異常艱難的求學生涯,一個學期過去,言諭漸漸習慣了軍校的訓練,并且能熟練的跑完二十圈,單手背摔雄蟲同學,還能熟讀帝國史論,和蟲族同學們打成一片。
只是身體上的缺陷無可避免,言諭更換了新的助聽器,每晚都一邊看書一邊坐在輪椅上做理療,努力克服身體上的困難。
“污染平原生存戰,是我們第一學期的期末考試,你們要珍惜機會,隔壁班有只c級的雄蟲,居然一次補考都沒有,直接拿了滿分,我很震驚啊。”
訓練場外,老師背著手,在同學之間來回走,“我們班的同學,吃的一個比一個多,成績一個比一個廢,廢到我流眼淚。”
老師開始挨個點評這群蟲。
“平時的力氣呢看見低等級星獸的時候別跑,拿出來用啊”
“你老師知道你是雌蟲,沒關系,打不過就算了,心情好最重要。”
“那你們這群雄蟲呢雌蟲同學沒辦法,心情抑郁就會精神力失控,我知道雄蟲暴怒的時候也會失控,但你們沒那么金貴,總該拿出點好本事來吧”
老師走了一圈,停在言諭面前,“也就只有言諭表現不錯,每次考核積分都是滿分,我在辦公室只能拿他出去吹牛。”
言諭一動不動地站軍姿,微風拂過他額前的碎發,老師看了他幾眼,突然抬手彈了他一個腦瓜崩。
“就是體質太差嘴唇總是淡的,胳膊白到沒有血色,瘦的沒有幾兩肉,一點也不像個雄蟲,是不是你家里不給你吃飽飯有困難跟老師說。”
打的不疼,言諭還是躲了一下,閉眼睛。
言諭小聲“吃飽了,老師。”
“這叫吃飽”老師把手收回去,“我回去和你家長反映一下你的情況,下學期再這么瘦,我會找你家長談話。”
言諭百口莫辯“不是”
他吃的不少,就是不長肉,營養液一排一排喝,到他肚子里就像進了星際深淵,好像他身體里有一個急需營養液喂養的怪獸,進去了就是貔貅的胃有去無回。
“不用替你家長找借口,這事就這么定了,”老師看了眼時間,拍拍手,“考試快開始了,所有同學,你們當中的絕大部分蟲都經歷過星獸潮,污染平原就是星獸潮的來源之一,我簡單介紹一下。”
“污染平原,五千平方公里以上被稱為一級,天災級。三千平方公里被稱為二級,超神級。三千平方公里以下是三級,平a級,每顆星都有,包括人類居住的銀河系,只是面積大小的區別。”
“現在你們準備進入平a級污染平原,難度系數最低。”
“本場比賽的積分以百分記,每個人需要上交一只低等級蟲,注意,如果不小心傷害到雌蟲,會被立刻帶到雄蟲少管所。”
因為是個人成績,同學們四散開來,言諭獨身一人前往西北方向。
溫格爾拉住他,從迷你隨身艙里取出一個小盒,低聲說“拿著。”
言諭低頭看,是一枚子彈,鋼鐵構造,隱約閃爍著紅光,應該是一枚發射信號器,如果黑夜在曠野里迷路,沒有極光照耀的情況下,這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言諭拒絕“我不能要。”
“給你的。”溫格爾淺茶色的頭發在暮色里十分溫和,言諭一對上他的眼睛,就有種很柔軟的情緒,像晚夜里吹來的風,撫過面龐的時候,讓他想要輕輕的微笑。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溫格爾為什么是這樣溫柔的性格,明明他沉默寡言,并不喜歡和同學們多說話。
有的時候他能看見溫格爾身上的傷疤,新舊參雜著,一層疊一層。
言諭想,為什么蟲族要懲罰這么小一只雄蟲而溫格爾看上去并不害怕這些傷疤,像是習慣了,而且雄蟲體質更好,第二天就能恢復。
但言諭打定主意不要,緊緊擁抱了一下溫格爾,“謝謝,溫格爾,不用擔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