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黎塞納都這么說了,雄蟲跟班們當然不能再去找言諭的事兒,但是很不服氣。
“那家伙去年考了第一,殿下您就心甘情愿被他壓一頭”
“畢業考試您不考第一,科里沙陛下不可能讓您重返王宮,陛下一輩子娶了十幾位雄侍,蟲崽無數,哪有一位殿下像您一樣在這里吃苦不就是因為您有”
“閉嘴”他被別的同學狠狠捂住嘴,“你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
伊黎塞納完全沒反應,他緩緩戴上白手套,陽光斜打在他的側臉上,白發遮擋著澄藍眼珠,棱角分明的面孔美麗中透著強勢的味道,一模一樣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就像軍隊的指揮官。
蟲族從幼蟲開始就確立了明確的地位差距,伊黎塞納是王蟲親生的殿下,整個年級的蟲都認得他,不僅僅是因為貴族的地位凌駕于雌蟲與雄蟲之上,更是因為絕對的實力。
在同齡蟲無數的交鋒里,伊黎塞納確定了自己不可逾越的地位,那雙神賜的手,再囂張跋扈的貴族也要對他低頭。可是,不少蟲背地里說,如果伊黎塞納是尊貴的s級雌蟲幼崽,王蟲陛下一定能破例把伊黎塞納接回身邊養。
伊黎塞納卻不這么想,他看起來很習慣粗糙的生活,甚至甘之如飴,他淡淡地說“蟲母冕下離開后,封建帝國王位世襲制已經是歷史,如果父王愿意,他甚至可以把王位傳給雄子。不要想那么多,我并不是他的選擇之一,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雄蟲,去了破碎星環也要打工養活自己。”
這番話一點面子不給同學留,尷尬的氣氛一時安靜,伊黎塞納也并不在乎其他蟲怎么想,他獨自穿過吵鬧的人群去了二樓圖書館,坐在窗邊。
這是一個無人的角落,伊黎塞納能夠摘下手套,讓悶紅的皮膚透氣。
他無意識地揉著疼痛的手背青筋,目光不自覺地投向樓下,在這里恰巧能看見言諭的背影。
伊黎塞納發現那只雄蟲的人緣非常好,走了一路,一路都有蟲和他打招呼,他每一個都好好答應了。
他就是軍校聯網上天天熱議的第一名,言諭。
伊黎塞納緩慢掐揉著逐漸冰冷的手腕,他快要冷得失去知覺了,他低下頭,纖長的睫毛蓋住一雙湛藍的瞳孔,在鼻梁上投下一小片鴉青色的暗影。
他默默的想,言諭確實和其他蟲不太一樣,像是書里所說的永遠不會遇到的蟲,活生生地出現在眼前。
伊黎塞納明白自己遇見了對手,那是曠野漫天散落的月光里,最靠近星河的一顆。
言諭順著林蔭路走,他想,伊黎塞納看起來不像其他雄蟲同學那樣活潑天真,他可能有潔癖,身上雄蟲費洛蒙的味道野蠻原始具有攻擊性,和他的父親科里沙陛下有的一拼。
那他的后腦也會長出兩只眼睛嗎
言諭被自己的想象力嚇了一跳,揉了揉耳朵,他實在難以想象。
但他對伊黎塞納的第一印象如此,不是害怕,而是一種從血液里反映出來的熱,言諭能感知到伊黎塞納身上強悍有力量的血脈,那和自己的精神力是兩種體系,加上伊黎塞納突出的美貌,言諭對他留下了深深的印象,覺得他是很有研究意義的蟲。
言諭慢吞吞按照原計劃進了自習樓,他找到熟悉的位置坐下,打開學生id智腦上的課程表,這才發現這學期的課很多都要全年級一起上,比如下午第一節的軍事機甲課,地點在第六教學樓的機甲展示大廳,足以容納2000只蟲。
機甲課是雄蟲吸引雌蟲展現魅力的利器,所以不會有任何一只蟲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