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諭緊閉著眼睛和眉頭,面頰上的紅暈還未消散,是熱氣熏出來的,也是抒發后的余溫。
伊黎塞納碰了碰祂的臉,溫柔的說“我出去給你調一些營養補充品,別睡著,等我一下,好嗎”
言諭把頭埋在被窩里,不給回答,伊黎塞納摸了摸祂柔軟的黑頭發,掖好了被子,轉身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言諭只是哭到疲倦了,眼淚沾濕了枕巾,思念讓祂難以克制住內心深處的悲痛,本來還若無其事的心,被青澀的情動勾起了相思,就此決堤。
哥哥為了帝國,為了祂,毅然決然奔赴戰場,一去不回頭。
言諭知道,哪怕音信全無,他也一定拼盡全力戰斗,遍體鱗傷。
會不會有軍雄攔著他不讓他送命如果沒
有呢,怎么辦。
是不是這一生,就再也沒有機會,再見哥哥一面了
慕斯預想過無數次和言諭的重逢會是什么樣子。
八年了,他該長大了,長成一個溫柔沉穩的青年,個子很高,眉眼漂亮,有一點清冷的疏離感。
說話呢還會和小時候一樣軟乎乎的嗎
他會抱著自己甜絲絲地叫哥哥還是會遺忘了自己呢
慕斯很難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膽怯、期待、激動、左思右想。
他站在偌大的帝宮門口,拂去肩上軍銜上沾染的初雪,面對著華麗的宮殿建筑,竟然連第一步也邁不出去了。
最終,慕斯鼓起勇氣,艱難的邁開步伐,推開了寢殿的大門。
殿里溫暖甜蜜的蟲母信息素氣味席卷鼻腔,慕斯知道了言諭正在發育周期里了,卻不為所動。
他知道那是他弟弟,是超脫于性別概念上的存在,是他最愛的蟲,最牽掛的想念。
言諭哭著就睡著了,恍惚之間,祂聞到了熟悉的雄蟲費洛蒙味道。
像母親溫暖的子宮包裹著祂,像夢境一開端溫暖而熟悉的旋律,他的腳步越來越靠近,也越來越緩慢,最終,停留在祂床邊。
言諭睜開眼睛,雖然看不見,但還是聞出了慕斯的味道。
是夢嗎
言諭的心跳停了一拍,呼吸凝滯,失神放大的瞳孔望著虛空的黑暗,祂不知道外面是亮是暗,但是祂知道一件事。
“哥哥。”
不是夢
言諭眼角的淚水一連串流下來,嗚咽著說,“哥哥,是你嗎”
一雙粗糙卻溫暖的手拭去祂眼角的淚水,言諭攥住他的手腕,用盡現在能用的全部的力氣,努力地眨眼睛。
但是祂真的一點也看不見。
一個吻輕輕落在祂額頭上。
“寶貝,是我。”
慕斯動情的聲音溫柔,也帶著充滿憐愛的歉意。
“對不起,這么多年沒有給過你消息,讓你擔心我了。”
“不,不。”
言諭當即伸出手,緊緊摟住了慕斯的脖子,把頭埋在他頸窩里,眼淚在一瞬間打濕了慕斯的制服,泣不成聲。
“哥哥,我想你,我好想你”
慕斯把祂抱起來,手撫摸著祂的后腦,低聲安慰,“乖,這些年,你”
話說到一半,慕斯也哽咽住了,他想說,你也好好長大了,長成了有擔當的樣子,帝國上下都在夸贊你的美麗,你的實力,你主宰了蟲族最強盛的時代,你是蟲族有史以來最至高無上的王。
可是所有夸獎的話到了嘴邊,就只剩下唯一的一句話。
“哥哥也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