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這一刻也要被剝奪了。
哈蘇納失神的看著指尖的小蝴蝶,看著它飛遠,低頭輕輕咳了一聲,轉回身,繼續去收拾宮殿的每一個角落。
祂不在,也要像祂在一樣。
哈蘇納永遠的愛著祂,哪怕這份無望的愛得不到回應,他也不后悔,盡管心里的難過讓他攥緊領口,屏住呼吸,但是一想到言諭現在幸福快樂的樣子,他既覺得知足又覺得滿足。
為祂奉獻,他心甘情愿,從不計較得失。
帝宮里有個房間,存放了言諭從十一歲那年一直到今天的照片、視頻、直播錄像,是哈蘇納一點一滴錄下來的,甚至還有言諭小幼崽時期的錄像,從言諭剛已進入阿洛緹娜花園時怯生生的臉蛋,一直到前天晚上給言諭洗腳時,言諭低頭朝他溫柔的一笑。
一點一滴,沁入心脾,至此,生生難忘。
哈蘇納跪在地上整理照片,神情很溫柔,心里也柔軟萬分。
這是祂最天真無邪的八年,全部全部,獨屬于哈蘇納一只蟲。
夠了,哈蘇納告訴自己,還有什么不滿足
祂的成長,他是唯一見證者。
祂的喜怒哀樂,全部由他承擔。
祂的一舉一動,他銘記在心。
祂每個輾轉不眠的夜晚,每個陽光燦爛的清晨,每個皺眉、每個微笑,他全盤接收,悉心照料。
祂有了他,所以才健康長大。
哈蘇納溫和的垂著眼睛,手指摸過照片。
這張是言諭在游樂場坐太空飛椅,祂笑的像路邊的太陽花一樣燦爛,拿著棒棒糖吃的時候,那種甜從他的口腔散發到他的眼睛里。
這張是拍立得洗出來的,言諭戴著小蝴蝶頭飾,站在粉墻前,因為不好意思被圍觀,所以很配合攝影師的動作要求。
在拍了幾張可愛動作之后,祂不好意思地跑到哈蘇納懷里,哈蘇納還記得祂蹭著自己的脖子,小聲說,先生,你怎么不和我一起照你陪陪我嘛,我想和你一起。
緊接著的第二張就是哈蘇納抱著言諭的照片了,哈蘇納戴著小丑鼻子,溫柔的眉眼含著笑意,望著小言諭。懷里的小言諭開心的摟住他的脖子,叭的一聲親在他臉上,乖乖的把頭貼在他腦袋上比耶。
記憶深處的影響一點點浮出水面,哈蘇納想,等到言諭再長大一點,就是哈蘇納拍他深夜工作的樣子了,稍微成熟那么一點的小蟲母,別樣的有魅力。
但是一碰到哈蘇納就愛撒嬌。
哈蘇納翻出視頻帶子,點開一段播放。
視頻里,辦公桌前的時鐘指向凌晨三點,言諭揉了揉眼睛,哈蘇納給他送奶進來,言諭不喝,張開手,迷迷糊糊的撒嬌耍賴“先生,我累了,要抱抱。”
哈蘇納沒有問他今天的工作處理完了沒有,沒有問他明天是不是急著要今晚的文件,而是放下奶,摟著他的手和瘸腳,把他從高椅上抱在懷里,擱在床上哄睡。
言諭習慣性地把他拉到床上一起,手伸進他的襯衫里,撫摸著他的心跳,手指像彈鋼琴一樣,點著他的胸口。
哈蘇納會臉紅,但是會縱容祂的手胡鬧。
那段日子是慕斯剛走、伊黎塞納亡故的時間,言諭把哈蘇納當成生命的全部,祂能抓住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