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s市下了很大的雨,烏云稠密,天色渾黑,巨大的閃電將榆林中學的操場赫然劈成兩段。
而大洋彼岸的西雅圖卻是晚霞漫天,黃昏已至。
柳疏疏正在窗明幾凈的寫字樓里,聽投資的美國公司匯報上半年的盈利情況。
這家公司當初投的時候她很看好,但經營下來,結果卻不如人意。
歸根結底,她認為這家公司的管理結構很有問題,整個公司都透著一股懶散糊弄的氛圍,員工大多是來混工資和假期的,干實事的人反而沒有獎勵機制。
但公司負責人依舊口若懸河地向她描述未來愿景,希望她下半年能多投錢進來。
而柳疏疏卻已經在考慮撤資的事了。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震動起來。
一般的工作事宜,柳疏疏會要求下屬用hatsa或者郵箱聯系自己,只有萬分緊急,才允許打電話。
她皺眉低頭一看,愣了愣,眉頭瞬間舒展開。
不是下屬,是她兒子。
這個時間,晏汀予本該在學校上課。
她抬手示意喋喋不休的主管停下,與身旁的晏秦越對視一眼,然后拿著手機走出了會議室。
多年的疏于陪伴讓柳疏疏對晏汀予始終有種愧疚。
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邊,看著西雅圖的夕陽西下,低聲道“汀予媽媽在開會,你”
她突然聽到手機對面傳來沉悶的響雷聲,巨大的聲響仿佛要將云層震碎。
s市下暴雨了。
雷聲過后,她聽見晏汀予聲音顫抖的哀求“媽,我想求你件事。”
柳疏疏心一沉。
她腦中閃過好幾個可怕的念頭,然后才盡量冷靜問“出什么事了”
晏汀予的聲音混合著雨聲,變得有些模糊不清,與西雅圖美麗的晚霞相比,手機對面好似另一個世界。
他問“可不可以幫我保護一個人。”
柳疏疏錯愕。
四年前,柳疏疏和晏秦越礙于朋友的面子,被迫了解了一家剛成立的dtg電子競技俱樂部。
俱樂部成立在電競行業起步階段,一窮二白,主體就是一個小區里租的兩間房,還有五個選手。
管理人想要擴大規模,所以在到處拉投資。
這個項目到處透著不靠譜,雖然朋友言之鑿鑿電競是朝陽產業,但柳疏疏保守起見,還是只投了二百萬。
當時dtg俱樂部的注冊資金是兩千萬,他們的二百萬,只占了10的股份。
本以為占著股份,又不用操心管理,不指著能賺的翻倍,只要每年拿點分紅就夠了。
誰料投資后,她不僅分紅沒拿到,股份的價值也在不斷縮水。
她仔細研究后才知道,很多電競俱樂部都是賠錢的,資本投資俱樂部,也不是為了靠比賽成績上賺錢,而是通過電競市場的巨大
關注度,達到宣傳自己企業的目的。
而柳疏疏和晏秦越,那時還沒有足以匹配電競俱樂部宣傳能力的企業,況且,dtg也沒有打出多好的成績。
所以這兩百萬,算是一次投資失敗。
做生意有賺有賠很正常,二百萬的損失不算大,柳疏疏干脆沒再管這個俱樂部,轉而將目光瞄準了其他領域。
然而現在,晏汀予卻說,想讓她買下這家賠錢的電競俱樂部,成為超過50股份的持股人,在俱樂部擁有絕對的話語權,然后幫他把一個同學簽過去,做選手。
柳疏疏知道兒子一向個性冷淡,沒什么朋友,所以今天這個電話,無論哪個請求都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柳疏疏壓下心底的疑問,耐心解釋“汀予,這家俱樂部雖然連年虧損,但因為電競市場在逐年擴大,它又擁有以及謎鋒一級聯賽的名額,所以現在的價值是漲了的。”
“可惜有價無市,這時候入局,無異于接了個爛攤子,絕對是個賠本買賣,我和你爸都對電競領域沒興趣,不打算再投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