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處沒有一絲的動靜。
不管有什么,絕非善類,鐘言快步往前走,想盡快離開這片兇地,一定是有什么東西纏上了自己。越走越快,顧不上方向感,他用盡全力朝前邁步,可那雙眼睛仿佛貼在自己的后脖子上,始終甩不掉。
奇怪,它跟著自己,為什么不對自己出手鐘言左手腕的銅錢并沒有任何動靜,莫非是自己想錯了正想著,鐘言的腳踝被用力一拽,整個人摔倒在地上,他臉朝下,還能感覺到一陣熱風吹過耳朵,索性一動都不動了。
不一會兒,熱風拂過他的身體,鐘言的汗水也順著耳朵滴到了土地上。
那份被窺視的感覺徹底消失了。
莫非只是撞上了荒郊野鬼鐘言保持著靜態,特意等了一會兒才動,現在應該沒事了吧他抬起臉,正要起來,一個全身燒得焦黑的人影朝臉撲來。
糟了鐘言一時沒反應過來,先聞到了尸體爛熟的惡臭和熟肉交雜的混合氣味,愣神的功夫那影子已經撲到面前。
眼皮燒得外翻,嘴唇和眼瞼已經燒融,像是在黑炭上鑿出的洞。皮膚開裂的細縫又紅又白,油脂都燒融了不少。
一剎那,鐘言滾向左側,試圖躲開,但恐怕這一回兇多吉少。但怪就怪在那鬼一碰到他就消失了,明明跟蹤了許久,一眨眼功夫便煙消云散。
這太奇怪了鐘言又等了一會兒才坐起來,每動一下都小心謹慎,思索著前因后果,而不遠處,那樹上的尸體隨陰風而動,像是一條一條豎著的白練。
但馬上他便看不見那些了,因為周圍起了大霧。
霧氣著實濃重,比鐘言見過的任何一場大霧都要厚,還充斥著燒焦的氣味,如同走在火災現場里。鐘言捂住口鼻卻忍不住咳嗽起來,這場霧來得太過奇怪,就好像剛剛有人放火燒山。
不僅是這場霧,今晚發生的一切都有問題,自己死了又活,進入障眼法之后又看到自己在哭墳。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無數次夢里見過的,每次鐘言驚醒后都忘不掉那個場面,只是看不清墳頭墓碑的字。
夢里,自己哭得凄慘,是失去了至親的人。
又被濃煙嗆了一口,鐘言咳嗽了一陣,鼻子里就有個東西探出來,果不其然還是肚子里那團。這回它沒走喉嚨,一根細細的觸手直接從左邊鼻孔鉆出一寸。
“”鐘言按住右邊的鼻孔,用力吸氣,將它吸了回去。
它不死心,在咽喉里亂鉆,不一會兒還是老老實實地走了嘴這道門,鉆出來之后要去纏鐘言的手。
只不過這回它聰明多了,上回因為想摘戒指被咬斷一截兒,現在知道繞開戒指,將旁邊的手指纏了個遍。鐘言不禁蹙眉,這東西聰明得很。
將手繞了,它又分出一根,朝鐘言受過傷的胸口探去。衣服上一個大洞,露著皮肉,鐘言將嘴唇一抿,滋溜一下,吸面條似的把它重新吸回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