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墨”不得已,鐘言只好起身找人。元墨睡得正香,一骨碌從偏室跑出來“大奶奶。”
“把院門關上,不許公雞進來。”鐘言攏好衣服,“再把小翠叫來。”
“是。”元墨一點頭就跑了,小短腿倒騰得飛快,隨后身后一聲清脆的響亮,鐘言轉過身,竟然是秦翎將茶杯摔了。
“咳咳你怎么還在”秦翎又拿起一個茶杯,這回摔在鐘言的腳邊,“元墨呢”
“還真是陰晴不定,性格古怪。”鐘言剛說完,又一個茶杯扔過來,他靈巧地躲開了,一閃就閃到秦翎床邊。
不巧,這樣一瞧,就瞧見了壓在他枕下的休書。鐘言直接將它抽出來,元墨也太不會藏東西,他再將休書打開,上頭是兩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
“我說你昨晚去書桌干什么,原來是寫我名字。”鐘言又笑著捏他的臉,“只是我沒想到,堂堂秦家大少爺,竟然對結發之妻做出這種事。”
他指的是更改過的休書,自己的姓名旁邊竟然被秦翎畫了一只烏漆嘛黑的小王八。
“沒錯,咳,你嫌我病入膏肓,我祝你長命百歲。”秦翎咳紅了面頰,每每起床都要發一通脾氣,只因為每日清晨他都要躺好久才能動彈,像廢人。怎料鐘言不僅沒被嚇走,還握住了他腕口,把起脈象。
“等一下,這八字真是你的”鐘言忽然問,比起驚訝,更有一股寒涼從腳心升起。
“難不成咳,還是你的”秦翎有氣無力。
不可能這八字絕對是大才大壽一生福祿的好命格,怎么可能是眼前這個倒霉的病秧子
莫非有人偷了他的命數鐘言還沒想明白,院門開了,他慢慢走出去,還當是元墨回來了,沒想到竟然是秦家二少爺秦爍和喜娘,還帶著幾個大丫鬟。
“大哥,今日二弟登門道喜,還望能和兄長見上一面”秦爍到了房門前便停下了,“不知大嫂她”
話音未落,正門開了。
來的路上喜娘心里犯嘀咕,成親次日,新媳婦都要給公婆敬茶,可是秦宅里沒動靜,擺明是老爺夫人壓根沒重視這門親,要不就是新娘子跑了。她正煩擾,怕這個偷跑又要去拐一個,可是這門一開就像一記耳光狠狠地甩在臉上。
沒想到大少奶奶竟然沒跑,更沒想到大少奶奶這樣標志。
秦爍被驚艷住了,一時沒說出什么話來,只是看著,半晌才低了低頭“嫂子好,二弟唐突,不知大嫂在大哥屋里。”
“我和他是夫妻,不在他屋里,難道在別人房里”鐘言看完他,又看他身后,“你們來做什么”
喜娘趕緊彎腰“回大奶奶,我們一早來掃喜,收拾床鋪。”
“那你們趕緊去。”這事鐘言沒法攔,偏身讓她們進去。秦爍卻沒走,站在旁邊木頭樁子一樣。
“喜已經賀過,你怎么還不走”鐘言問,兄弟倆長得有點像,可秦爍足足比秦翎高一頭。
秦爍看得出神了一會兒,從袖口掏出一支碧綠的玉釵,“我想和大嫂賠不是,昨日是我嘴快,嫂子別怪罪。既然是我抱著公雞和嫂子對拜,今日也該送點好的。大哥身體不好,怕是沒張羅什么頭飾,這是我”
“咳咳”一陣咳聲打斷了秦爍的話,鐘言驚訝地回過身,秦翎竟然起來了,下了床,病歪歪地扶著墻,眼神卻還有兄長的威嚴。
“二弟,我還沒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