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隨著他的手印打開了,
車里的人頓時四分五裂。鮮血濺到了他們的身上,
鐘言摒除了慈悲,心里只有想要活下去的信念。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人動手,那個人的血也是濺了自己一身,當時有多害怕,現在就有多平靜,再也沒有恐懼,再也不會感覺心跳突突撞著胸口。
整張臉都掛上了血,鐘言的左邊臉、左臂白煙滾滾。他隨手一擦,傷口疼得厲害,宛如一把小刀緩慢地割肉,刮骨,挖骨髓。
“快跟我回去上藥”白芷連忙用自己的衣服給他披上,“回去”
“我沒事。”鐘言閉著眼說,“你去看看飛練。”
話音一落,幾乎被燒成了白骨的左手被人輕輕地握住了,鐘言知道是飛練來了,便將身子往右側轉了轉“聽話,別看師祖。”
“師祖。”飛練已經變回小孩兒,“師祖怎么了”
“沒什么。”鐘言用袖子擋住半張臉的白骨,“咱們回去再說。”
“看看,飛練看看。”飛練卻不答應,繞到右側要看。鐘言嚇得趕緊往左轉,這一刻忘記了他是什么鬼子,只是下意識地不想讓他瞧見自己這個模樣。
“很丑,會嚇著你的。”鐘言仍舊躲著,忽然被變回原形的飛練裹住了整條手臂。飛練又變回了原來的大小,剛好將手臂完全覆蓋。鐘言的血和血胎的表層接觸,那些觸手一動一動的,像在呼吸。
只有白芷急得冒火“你們倆,都給我回去”
善后工作全部交給了白芷,車子里的符紙、聯絡裝置、無人機以及武器全部被白芷帶走,然后回樓里收拾剩下的殘局。借著這個功夫鐘言帶著飛練先回家了,不一會兒就瞧見白芷拖著幾具尸體進來“剛好夠我做藥。”
“又麻煩你了。”鐘言笑了笑。
“你現在這個樣子還是別笑了,嚇人。”白芷可笑不出來,拽著尸體進了廚房,還把廚房門關上了。廚房外重歸安靜,鐘言拍了拍飛練,飛練這才從他的手臂上滑下來,黏在墻上看著他。
“別看我,丑。”鐘言現在就剩下半張好臉,皮膚被燒得直冒煙,“一會兒就會好,白芷會治。”
飛練不明白,在屋頂到處亂爬,活像一個瘋狂的肉球。鐘言只好拍了拍床“過來。”
就這樣,飛練才從天花板滾過來,趴在了鐘言的大腿上。腿上一沉,鐘言摸著他被割傷的切口“疼了吧”
飛練無精打采,觸手點了點。
“你身體里雖然有惡,但也比不過人世奸詐,我不讓你動手是怕你被他們用詭計害了。往后再對付人,一定要多幾百個心眼才行。”鐘言說,自己手背的傷痕深可見骨。飛練的傷也割得很深,可見他也是能夠被人間武器傷害的。
被割下來的那部分會即刻化作血水,這和自己最初觀察到的一模一樣。但好在本體無恙,他就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