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撞開的動靜打斷了鐘言的思考,王大濤看著他這幅胸有成竹的姿態,只替他惋惜,但他又覺得鐘言這樣聰明的人不可能沒有后手,不可能白白送死。
人一沖進來就傻了眼,滿地鮮血,地上的人都不喘氣了。能代表組織進來開會的都不是等閑之輩,可卻悄無聲息地死在了里頭,他們看向慘劇的始作俑者,那人不僅沒有逃跑的意思,反而氣定神閑地坐下了。
白芷的身體護著何問靈,這時候才問“沒事吧”
“啊”何問靈根本聽不清楚,嚴重的耳鳴了。
“人是我殺的,要報仇找我,不要殃及無辜。”鐘
言這時說,“讓屋里的人先走。”
“這屋里誰都別想走”
屋外的人就要往里沖,剛剛還和他們說話的同伴已經變成了尸體,報仇的情緒瞬間吞噬了他們的理智。于是拿槍的拿槍,準備請仙的請仙,更多的人往里沖去,腳下踩著粘稠的血。
鐘言看著他們沖進來,隨后閉上眼,風來了。
起初只是一陣微風,吹得他鬢角的頭發隨意飄動,緊接著微風變成了足以吹響玻璃的風速,左側的藍色落地窗嗡嗡地震動起來,剎那間,整塊的玻璃碎成了一片又一片,仿佛外頭刮起了猛烈的颶風,直沖這屋里來了。
咔嚓
最大的那面玻璃碎了。
碎片飛向屋內,在氣流的作用下朝著鐘言飛去,可是還沒有碰到他就全部掉在了地上,嘩啦啦,仿佛變成地面上閃著光的碎石。鐘言聽著這聲音,看向那些已經沖進來的人,每個人都面露殺氣。
他們看著自己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一個十惡不做的餓鬼,今天必須要斬殺在此,看著自己的頭滾落,看著血紅色的液體從脖子里潺潺流出。
然后他們一個接一個地被掀翻在地,如同被這風給吹倒了。有的人只是摔在地上,有的人摔在了墻上,還有人直接飛上天花板,再落下來。夾雜著雪花的旋風當中是一個長頭發的男孩兒,轉身時過長的頭發遮住了他的半張臉,五官還未長成,可是露在外頭的眼睛已經學會了凌厲的神色。這不該是一個孩子擁有的表情。
等風聲停下,飛練剛好踩在一個人的后背上,那人的手里拿著一把細長型的馬刀,刀柄稍稍一動,刀尖就可以挑破飛練的腹部,將人刺穿。飛練輕巧地往后一跳,躲開了他的偷襲,不遠處響起了拉弓的聲音。
有人的十字弩已經架好。
純金弩箭頭的武器發射出來,還不是單弩,數十支弩箭一起襲來,遮天蔽日,劈頭蓋臉地落下來,只要稍微走神就要被它們刺穿身體和腦袋。飛練再次翻身而起,右臂變成觸手黏在了天花板上,身體向后翻騰,地上趴著的那位直接將馬刀投擲過來,飛練踩到了馬刀的刀柄,腳腕一勾,將刀換了個方向,踢了回去。
窗外的自然風吹了進來,飛練落回地面,腳下粘稠的液體幾乎能粘住他的鞋底。冬日的光照射到他的臉上,反射出他眼白里的猩紅色,如同即將殺紅眼的小獸。
片刻的安靜,飛練的雙臂變成巨大的觸手,將面前所有人一掃而過。剛爬起來的人甚至還沒站穩就倒下了,差點被他掃到破裂的落地窗前,掉出去墜樓而亡。哀嚎聲不斷,觸手收回,飛練轉身快走,不想再看他們。
再看他們,自己一定會忍不住再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