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元墨看管著那些東西,這回可有得挑了。
鐘言那邊正在泡熱水,整個人縮在浴桶里面,飄著花瓣,身體一絲絲回暖。水棺里頭的水吸收了火下冰的氣,冰得他一個半人半鬼都承受不住,棺材里氣息不流通,差點將他悶死。但這一夜可算是沒有白躺,鐘言心里已經有數了。
這會
兒他享受著短暫的舒適,回憶秦宅里的點點滴滴,昨晚肉紙人一定進過睡房,碰過那張床,否則續命繩不會無端短了那么多。
這是因為續命繩用福祉給秦翎擋了一回。
浴桶下方就是木炭,溫溫地暖著水,鐘言這一泡就泡了一個時辰,還舒服得睡了一覺。最后還是小翠隔著屏風將他叫醒,要不還能繼續睡。
“少奶奶該起來了,皮要泡壞了。”小翠等著給她穿衣。
“哦好,我這就出來。”鐘言還不愿意離開熱水,但還有其他要事要辦,“你把衣裳放下吧,我自己穿。”
“不用小的幫您”小翠往里看了看,只看到少奶奶一頭墨發,真好看啊,又長又順,不像自己,總被元墨那小子笑話是黃毛丫頭。
“不用,我自己穿習慣了。”鐘言可不敢讓她幫,等她走了才慢慢出水。兩只泡紅的腳離開熱水,沒受過苦的柔軟腳心踩在冰冷的地面上,腳趾忍不住蜷縮。鐘言走到穿衣用的銅鏡面前打量,里面是男人的身體,只不過有些殘缺。
生下來就是這幅樣子,倒是早習慣了。鐘言去拿衣裳,一眼愣住,因著自己要求穿淡色,所以衣裙是淡雪青,是空谷幽蘭的顏色,唯獨最上頭放著的那件肚兜是紅的。
鴛鴦肚兜,細帶環腰,鐘言穿上后到鏡前一看,胸口一片平坦。
等全部穿好他才叫小翠進來,讓她幫著擦頭發。臉上涂了潤膚的珍珠霜,脖子和手臂抹了茶花油,耳垂和眼尾淡淡地撲了胭脂,最后鐘言從小翠捧進來的木盒子里挑了一支臘梅花簪,花瓣是純金薄片,花蕊是輕顫的金絲,插在發絲里格外動人。
“您喜歡臘梅”小翠還想給少奶奶戴耳環,才發現她沒有耳洞。
“臘梅好看,特別是下雪之后,色如蜜蠟。”鐘言笑著回過身,給這小丫頭的臉上也抹了一抹胭脂。小翠趕緊用手指撲開了,是頭一回用“要我說,您比柳家三小姐好看,那三小姐像個畫中人,你是畫中畫中人。”
“奇怪了,你家少爺明明是一張葫蘆嘴,怎么你和元墨都嘴甜”鐘言將頭發挽好,不禁想了想柳三小姐的模樣,當年能和秦翎定親,必定是美人,“行了,我自己弄吧,你去屋里煎茶,看著他睡覺。”
“是。”小翠應了,鐘言穿戴齊整回屋看了看,秦翎果真又在睡。他悄悄把元墨叫出來,兩個人往后廚去。
元墨攥緊拳頭,懷著深仇大恨“少奶奶您可要替我做主,找到肉紙人狠狠教訓一番,他冒充我就罷了,還說您的不是。”
“說我什么了”鐘言一笑而過,殃人想要秦翎早死,肯定想盡辦法惹秦翎動怒。這也是自己為何不告訴他內情的緣故,本來就是忌火命,身體里全是毒陽,一著急馬上毒火攻心,宛如枯枝沾了火星,一發不可收拾。
“他說您在外頭有人”元墨說完自己都覺得難聽,“呸呸呸,不堪入耳好在少爺不肯信。”
“好嘛,拿這話激他,等我找著殃人一定報這個仇。”鐘言繞開人多的地方,帶元墨到
一處小院門口停下。元墨好奇張望“這是后廚養雞的地方,
您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