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能看見了”鐘言沒料到取了鐵針之后他恢復如此之快,但那根針封了他的穴道太久,一時半會兒不可能完全恢復。秦翎已經轉過身去,明明沒看清,可是他卻覺得一切清清楚楚,紅繩、雙足、肩頭、后腰他不該看的,可偏偏瞧見了驚鴻一瞥。
“能看見就好。”鐘言扯開了被子,在他旁邊放心地躺下了,兩個人同床共枕,“我補個午睡,睡醒了推你出去轉轉。”
秦翎已經不敢聽她聲音了,她怎么還不穿上衣裳
“你瞧,我說你能好,你必定能好吧”鐘言累了,也餓了。
這倒是,盡管身體還虛弱,可秦翎又有了絲痊愈的希望,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能發生的事,被她勸著勸著,竟然信了。身后一直沒動靜,但他知道背后睡著的是自己的妻,他們當中只隔著一床被子。
鐘言快睡著之際,聽見那人翻身。
“你多大了”秦翎沒頭沒尾地問,幫旁邊的人拽了拽被子。
“你不是見過我的生辰八字嗎”鐘言困倦地答。
“自然看過,可那應該不是你的,年齡對不上。”秦翎記得清清楚楚,“算生辰日子你今年八月十五中秋之夜才到十五歲,我大你三歲。可是你”他趕忙轉回去,“你不像十四的。我小妹十三,她比你矮許多。”
鐘言縮在被子里偷笑,聞久了,其實這屋里的藥味也不難聞。“那你猜我多大”
這話童趣,都拜過堂了她居然這樣問,而且絲毫沒有生氣。秦翎吃下一顆定心丸,心里全是她笑起來的樣子,笨拙地猜“我看你有二十”
“你見
過多少二十的女子就敢猜”鐘言沒說猜對猜錯,
“若我真是二十,
豈不是比你大”
“老人說過,女子大一些也無妨。年齡之說自來不管這個。”秦翎文縐縐地嘀咕幾句,又說,“那次你說你從小食不果腹,我半信半疑,現在信了。往后你想吃什么就去要,我的吃穿用度和你相同,你往飽了吃。”
鐘言探出頭來,首先看到他通紅的耳朵“這話怎么說”
“你太瘦了。”秦翎死死地攥著被子。
“瘦”鐘言撩起被子看了看,一下子明白他的意思,笑得花枝亂顫,“我還以為秦公子是何等清正之人,居然嫌棄這個連我沒發身子都看出來了”
秦翎將半張臉藏在枕面里“非禮勿看,我不是故意也不是嫌棄,你如果在意,可以去問問柳媽媽咳咳。”
“行啦,明白你不是那個意思,那我以后多多得吃。”鐘言拍了拍他,“睡吧。”
秦翎并不想出去轉,自從幾年前搬進這個院他就不愛出去走動了,如今只能在輪子椅上更是甚少露面。但他聽著她似乎是累了,便沒有即刻反對,而是閉上眼,將已經輕得不能再輕的呼吸聲再輕一些。
元墨還在外頭掃地,剛剛眼瞧著二少爺快步走了,這會兒他也不敢進去詢問。主子的屋子哪里是他們隨意去的,里頭叫人才能過去。小翠舉著一根長長的竹竿在黏知了,怕蟲子叫聲太大吵了少爺的午睡,他倆輕聲聊著,聊院子里聽來的閑言碎語,還有二少爺大婚的事。
“不知道要娶哪家小姐呢。”小翠單純,只覺得要有喜事就開心,“別人家的公子十五歲就成親了,大少爺和二少爺真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