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一聲過后,紙人不動了。
它低下頭,肚子上穿出一只手來,從后面直掏肚腔,頂破了它的紙人身。
“誰”它正要轉頭去看,緊接著又是一陣撕紙聲。精心扎出來的紙身被撕成了兩半,從腹部到脖子再到腦門,一道裂縫貫穿了它的身體,被撕開之后朝著左右方迅速飛去,最后倒在地上再也不動了。元墨聽到這異樣的動靜才微微瞇起了眼睛,看清面前這人是誰之后迅速睜開“少奶奶”
鐘言一回來就看到水干了“怎么回事”
“它忽然闖進來”元墨剛想把今晚的事從頭到尾說一遍,但馬上停住了,急急地拉過小翠到面前來,“您大恩大德無以回報,您快救救她吧”
“你又怎么了”
鐘言已經疲憊不堪,因著翠兒比他矮很多,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對勁。小翠的兩只手扶著雙耳,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我讓泥螺給吃了,求您救我。”
“吃了”鐘言馬上將人拉到燭火下,這一拉不要緊,她的手已經涼了,薄皮之下發硬。到了光亮處,小翠慌忙抬頭,腦袋差點又倒折向后方,好在讓鐘言一把給兜住了。
“確實是,它們在你體內,已經逼不出來了。”鐘言大刀闊斧地看了幾眼,語氣異常嚴肅,“我現在問你,若給你換個身子,你要不要只是往后你便不是人了。”
“我要”小翠當機立斷。
“有你這句話就好辦。”鐘言立刻命令元墨,“殃神已經暫時被我逼退,外頭的泥螺都死了,你去外頭挖些泥土,再打一盆清水,快”
元墨馬不停蹄地去辦,到了院外一瞧,土地上死了一層,火英姑都吃不過來了。他從院外打來水,特意在外院挖了一木桶泥,再回屋時小翠的尸首已經分家,快被吃得差不多了。
鐘言洗凈了手,將泥擰出形狀來,捏了個泥身子,最后在泥身的中心塞了一卷符紙。泥人做好后他對著香爐幾拜,卻沒有燒香,而是將手里剩下的泥全部燒干,取一層泥灰涂抹于泥身之上,再將弄好的泥人放進了清水里。
“把這桶水放到耳房吧。”全弄完了,鐘言累得坐在椅子上,“一炷香后如果她能回來就回來了。”
“是。”元墨將木桶拎了過去,還好心地關上了門。然后他回了屋,按照少奶奶的吩咐將小翠的尸首裹上,先埋在了院子的正北,隨后就是等待。
等待的時候特別難熬,鐘言在等五更,已經越來越近了。他換了一件干凈衣裳才去看秦翎,秦翎已經發完了大汗,高熱退了,但沒有絲毫要醒的跡象。
又不知過了多久,身后響起了輕盈的腳步聲,隨后是磕頭聲。
“謝少奶奶再造之恩,小的這輩子做牛做馬。”已經穿好了衣裳的小翠跪在面前,如果不仔細看,看不出她脖子上有一圈疤痕。
“起來吧。”鐘言坐回他的軟塌,將元墨一起招了進來,“往后你們兩個就是這院里的知心人,我也不瞞著你們,秦翎他是被人害的,不是病。以前給他抓藥的郎中已經被我所殺,但請殃人的人,以及殃人,我還沒有找出來。”
元墨和小翠站在面前聽,兩人雖然沒有對話,但是同時想到一起去了。少奶奶果真是少爺的救命福星,沖喜之說固然不可信,但幸虧她來了。否則主子被人活活坑害而死都不能瞑目,連帶他們兩個,也只會成為枉死鬼。
“我本不是全人,但絕不會害他。”鐘言的肚子咕咕直叫,“你們二人以后皆不可離水、火太近,否則身子必定受損。翠兒,我會把附身泥土的法子告訴你,你以后跟著元墨,每年給自己重新捏一個軀體,一點點長大,無人能識破。只不過你們都沒有后代,不要靠近有法術道術的人,凡事要自己小心。”
“是。”小翠答應了一聲,“但求少奶奶
救救少爺,
他若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