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間洗手間一定就是孵化刺人的老巢,它們離不開水。”蔣天賜回應。
“看來這學校的噴泉也大有來頭啊,可能是為了供養什么。”鐘言轉頭看向劉娟,“你記不記得,你宿舍的地面上也有水”
劉娟馬上點頭“有,可是我躲進去的時候地面是干的,一定是刺人進去了。”
“這不對啊”鐘言又看了看一直跟著他們的施小明,自言自語地說,“刺人的水是冷的,可是我去找你的時候,地上的水還冒著熱氣,好像是開水”
說著話的功夫,室內體育館就到了,鐘言還沒走近,就看到飛練站在體育館旁邊的雕塑最上頭往這邊眺望。雕塑至少有十米的高度,他一動不動地站著,倒是有幾分石像鬼的意思了,看著陰氣森然,把這片活地生生弄成了兇地。
而且看著還挺不耐煩的。
飛練瞧見他們才有了點笑容,從雕塑上翻身而下,沒有一絲一毫的響動。他絲毫不關心受傷的田振和幸存的學生們,只奔著鐘言而來“你可算回來了,我等了好久。你再不回來我就要自斷一臂找你去了。”
“你就不關心關心其他人”蔣天賜問。
飛練臉上是沒有表情的,盡管他長得再好,一旦失了表情就沒有了人的生氣,宛如不可靠近不會融化的寒冰。聽了蔣天賜的話飛練忽然笑了一下,這個溫暖和煦的笑容一看就是模仿的,也說明了他的心思。
他本不關心,但為了更偏向于人,他可以假裝關心。
“你們怎么樣啊”飛練笑著問,淬火一樣閃亮的眼彎了彎,薄唇也有了弧度。可是卻沒有伸手拉一把的意思,只是緊緊地攥著鐘言的手腕,生怕下一秒這人就不見。攥得鐘言倒是幾分無奈“我們都還好,只是田振受傷了,必須趕緊醫治室內館里的人呢”
“都在啊。”飛練親親熱熱地拉過他往里走,“你讓我好好看住他們,所以我把他們關在里面了,一個都跑不出來。”
“啊”鐘言趕緊看向正門,由于是體育場館,正門全部都是玻璃做的。只見那幾十個男男女女全部擠在玻璃的里側,哭得稀
里嘩啦,
╳,
可是誰也不敢把玻璃砸壞。
“你就是這樣看管他們的”鐘言問,得了,還不如不管。
“只要沒死就行了,其余的我還能管什么我既不是他們衣食父母,又不是他們花錢雇來的保鏢,我只是想混個編制罷了。”飛練倒有點委屈了,“再說,他們一開始對我就不是很友好,我說我站在外面等你們,他們說等離開鬼煞就告訴父母,不給我結工錢。我說了啊,如果想要我單獨保護得加錢,他們又不信我。”說完,飛練將鐘言一只手捧到面前,側臉放進去緩慢蹭動,“師祖,你可是怪我了”
鐘言一時恍惚,這姿勢太過眼熟了,耳邊又有鐘聲一撞,又有竹林瀟瀟。他晃晃腦袋“沒怪,既然是他們不識抬舉,就不必上心了。”
“我就知道師祖一定不會生我的氣。”飛練這才打開玻璃大門,里面的學生們并沒有蜂擁而出,而是很怕他似的往后退,漸漸地讓出了一條道來。宋曉雅和蔣天賜趕緊把田振抬進來,身后跟著的幾個學生也進來了,最后施小明幫著鐘言將門關好,上鎖,這才算全體人員轉移完畢。
室內館的中心區域就是標準的籃球場,周圍是三層的看臺。田振被放在了地上,已經陷入昏迷,宋曉雅取下腿帶上的匕首劃開他的袖子,觸目驚心的傷口已然長出了尖刺。
“怎么辦”借著室內微弱的應急燈光,宋曉雅一籌莫展。但是一個很可怕的后果已經擺在眼前,逼著他們不得不做決定。
“你想截肢”鐘言將無線電后面的強光對準田振的傷。
一個非常明顯的洞穿傷,大臂的肌肉直接被穿了一個洞,可以從這邊看到那邊。現在兩邊的創口都被刺覆蓋了,哪怕那些刺還很短,可按照剛才他們對刺人的觀察,遲早會變異。
“你可要想清楚。”鐘言提醒她,“這是在煞里,只有在煞里這些東西才能影響他,一旦這個煞破掉,他的胳膊就只是一個簡單的洞穿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