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只是對你直呼其名不夠尊重,在外人面前也顯得咱們”秦翎咬了咬牙,才說出那個詞來,“生分。”
是了,別人可以叫她名字,身為夫君,自然是不一樣的。這樣一想,秦翎便理直氣壯“你在家當姑娘的時候,爹娘總不會直接叫你的名字吧”
“我爹娘都直接叫我天下第一奇女子。”鐘言回答。
秦翎“”
鐘言“或者叫我畫中仙女。”
秦翎的嘴角抽了抽“真的么”
鐘言笑著摸他嘴唇“那你想叫我什么”
“我就知道,遲早你是要氣死我。”秦翎哭笑不得,和她這
樣有趣的人攜手共老,
,
“你爹娘怎么叫你,我自然也可以那樣,畢竟我們拜過堂。只是你不說,我便沒法叫了。”
不是鐘言不說,而是自己沒有小名,從來沒有人親密地叫過自己的名字,更多的時候是直接稱呼“那個餓鬼”。思來想去,鐘言也不知道給自己起個什么名字,余光朝著觀音臺上的僧骨一瞥,一道金色的視線闖入了他的腦海。
群山之中,那聲音伴隨著鐘聲而來“你沒有小名,往后我叫你小言如何”
“小言”秦翎的聲音也在同一時刻響起,好似風鈴在耳邊叮咚,“你沒有小名,往后我能否叫你小言”
鐘言再回神,一雙黑色的眸子正凝視自己,秦翎的眼睫雖然濃密,可并不粗糙,根根細長,閉眼時輕輕柔柔地扇下來,同時也掃過了鐘言的心尖。
“好好的,給人起什么小名啊”鐘言紅了面頰,側臉貼靠著他因為瘦弱而格外堅硬的肩膀。
這是應了,秦翎像吃了蜜一樣,心口甘甜,嘴角不由地微微翹起。這名字一叫,兩人的關系便又近一層,非比尋常,于是他假意翻看書冊,實則袒露心聲“我從前沒有說心里話的人,如今說給你聽,自然要叫你的小名。”
“你要叫就叫,讀書人真是事多。”鐘言卷起他一縷漆黑的發,在指尖當繞指柔來玩。他多想和曾經遇到的那些惡鬼說說,自己總算找到了一個干凈的人,是個讀書人。
短短的一個上午,好似有什么不一樣的情愫在秋日里發酵了,連元墨和小翠都覺出不同,怎么少爺和少奶奶連房子都不出,一直在屋里頭說話。少爺是那樣正經的人,可是在少奶奶面前就有說不完的話,被氣著了也不動怒。
這可能就是夫妻情趣吧,元墨和小翠都不懂,但主子恩愛,他們就跟著高興。
到了下午,秦翎吃過一頓茶,到了該補覺的時辰。鐘言吩咐元墨和小翠守著,自己則去了賬房。如今賬房是徐蓮的天下,自己人做主,他進去就如同回家,不打招呼就進了屋。新來的伙計必定受過徐蓮的吩咐,見了他十分恭敬,徐蓮趕緊放下手里的賬簿,將救命恩人請進了內室。
“查到了。”進了屋,徐蓮關上了門,“那東西雖然藏得深,但還是被我翻了出來,是福壽堂做的,而且請的是堂里的大當家。”
“好,過兩日我就去看看,親自見一見這位大當家,能找出那樣的棺材板,想來不是好請之人。”鐘言說完將她打量一番,“你如今怎么樣”
“好著呢。”徐蓮說,雖然身體還是錢修德的,可里頭已經換了芯子,“后面那人每日掙扎想要開口,他一動就抻動我的頭皮。”
“那多難受啊。”鐘言思索,“要不我想個法子,給他弄暈了吧時時刻刻暈著也給你少找麻煩。”
鐘言這話剛剛說完,徐蓮的后腦勺就開始有了抻拉之感,好似有人揪著后頭的頭發在撕扯頭皮。不是別人,正是錢修德在掙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