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翎摸向被褥,睡了這么久的大床,他頭一回聽說里面居然是中空的。
“我要在里頭睡幾日”替身在外頭替我行事”他將視線落在鐘言的臉上,“是高人這樣說的”
鐘言深吸一口氣“是,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高人一定能辦成。”
“我不信什么高人。”秦翎低頭看向她手上的玉鐲,那晚自己就是憑借鐲子看出門外那人并不是她,慢慢起了疑心。
這、這怎么辦鐘言有些著急,忙說“那你信不信我”
床帳緊閉,秦翎的臉溫存柔和,抬眼盡是笑意“你讓我怎么辦,我聽你的就是。”
“那可能需要你吃一顆丹藥。”鐘言摸出師兄給的黑色藥丸,自己沒有行巫的本事,只好借助外物。
“吃下之后我會如何”秦翎不禁問。
鐘言不知該如何作答,師兄說得沒錯,他們相識不久,成親之前又沒見過,彼此并不熟悉。可是他相信秦翎不會對自己負心,秦翎竟然也愿意信自己。而這藥丸,放在尋常人面前是斷然不會入口的,它黑黢黢,看著就不是靈丹妙藥,倒像是奪人性命的毒。
“吃下之后你便昏睡,替身便會替你行動。幾日后,替身便會支撐不住,消失于天地之間,到時候你才會醒來。”鐘言生怕他下一刻就反悔。
秦翎思索著什么,一直沒有動作,就在鐘言以為他不會吞下時,他將丹藥拿去,塞入口中生生咽下。“好,那你一定記著叫醒我,別讓我睡太久。”
鐘言愣了神,瞬間忘記自己要說什么,傻傻地問“你為什么吃這么快你就不怕我”
“我不怕。”秦翎只是笑,他苦著臉這些年,成親不到一個月,笑容比之前幾年還要多,“我信你。”
鐘言回過神來還在秦翎的懷抱當中,替身沒了,這身子才是他的,血液溫熱。
秦翎睡了許久,手腕還未恢復力氣,他小心地扶正她頭上歪掉的金簪子,當著鐘言的面笑了笑。
“笑什么你差點死了知不知道”鐘言不懂,就如同他不懂曹正卿怎么能在秦翎三四歲時下巫,這會兒他仍舊沒懂秦翎為何開懷。
人心很難吃透。
“我看見你便想起一事,睡了這些天也好,免得我總是惦記。”秦翎看向她的耳垂,無法忽視的血腥氣再次襲來,“我讓元墨去給你打了頭面,算著日子,明日可取。”
鐘言心里頭一軟“你就想著這個”
“也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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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翎發愁地問起來。
“啊”鐘言還沉浸在這個突然的動作里,馬上清了清嗓子,“你怎么還計較這個”
“我自然要計較。”秦翎好似抓住把柄,理直氣壯,“我去青品閣給你買文墨,執手教你寫字,用自己的書法給你當字帖,結果山楂葫蘆沒得吃,香囊也不曾擁有一個,你還不準我戴正紅色。”
“我我”鐘言百口莫辯,他還是睡著好,睡著老實。
“將來我好了,你還要坐我腿上,我都答應你了,可還是什么都沒有。”秦翎看了過來,目光清澈如一灘清可見底的小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