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從這幾天才慢慢發現的,自己根本不能接受鐘言掉眼淚這件事。一滴水,千年淚,這不應該發生在自己面前。
可是他小小的身子無能為力,至少現在,他沒法讓師祖靠一靠肩膀。鐘言真的好奇怪,明明是餓鬼道,但他有人間的道理,他活得更像個人。
“走吧,去屋里看看。”鐘言緩了緩才站起來。
這回他仍舊走在所有人的前面,403里出了這樣的事情,只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葛青秋極大可能是三源鬼的血脈擁有者。
“師祖,你剛才說的三源鬼是什么”飛練揪住這個事情不放。
“這也是我師兄告訴我的,世間最早的鬼有三種,乃是鬼邪源頭,從開天辟地就有了。它們和動物、植物、人交合,留下了一些后代,其中一種可以擅自更改人的記憶。當年童盼失蹤,警察不可能不詢問403,凡是住在四層的人肯定被反復詢問過,興許房間都檢查過,但他們就和你的經歷一樣,哪怕進了屋也看不出問題。”鐘言走到了睡房的門前,“這屋子,你進去過嗎”
飛練點了點頭“進去了,沒人。”
“錯,或許你進去的時候,葛青秋就在呢。”鐘言一掌推開了房門。
首先迎接他們的還是灰塵,粉霧一樣撲面而來,鐘言咳嗽兩下,就看到飛練在他肩膀上瘋狂扇風,用那兩只小小的紙巴掌試圖給他扇走塵土。看到飛練這樣,鐘言沉重的心情稍稍有了一絲轉變,又咳嗽幾下,他才抬步進屋,打量著這間睡房。
睡房比09格局大一些,窗戶的朝向也更好些。床上亂七八糟地擺滿了被子,目之所及的地方都掛著蜘蛛網。那些被子鐘言一動都不想動,他都可以想象出來,只要自己一碰,棉花里積攢的粉塵污染就會如孢子擴散,滿屋都是。
“在哪兒呢”鐘言又往前一步,看向了床底。冰在他的腳下蔓延,一直蔓到床腿,隨后整張床都上了凍。
王大濤站在門外,他想的完全是另外一件事,如果這個三源鬼的后人能夠更改人的記憶,那么當時飛練進來巡查的場景,想想還挺后怕的。飛練大搖大擺地走在地板上,而房間里的某個角落就站著一個人,直勾勾地觀察著飛練的一舉一動。
可他更疑惑現在,為什么鐘言就這么肯定,飛練上次會被更改記憶,他們就不會的
那鬼的后人既然這么厲害,很有可能現在就躺在床上,用同樣一種方式來欺騙他們。可這也不對啊,如果要是看不見,那么客廳里的陶甕也應該看不見的,飛練上次進來沒看見那東西,憑什么他們就看得見
莫非是王大濤只能擅自推斷,莫非是從前這里有什么障眼法的法陣,但機緣巧合下被破壞了究竟是為什么,這三源鬼的障眼法對他們不管用了
等到整張床都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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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木頭上雕刻著漂亮的冰凌。柜子上的鑲嵌式穿衣鏡馬上開裂,承受不住冰面的張力,像覆蓋了一張蜘蛛網,從鏡面的中心裂到了邊角。隨后整個衣柜轟隆一聲被冰拆開了,柜門、柜板以及里面的晾衣架散落一地,還有一些凍成了硬板的衣服。
衣服掉在地上,碎成了兩半。
這里還是沒有,王大濤看向了洗手間“會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