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已經看見她了。”鐘言腳下的冰還在蔓延,回過頭時,看到了門口一抹瘦長的人影。
人影僅僅和王大濤一門之隔。
察覺到鐘言的目光,那人過腰長的黑發動了動,隨后露出了兩只空洞的眼睛。
無數冰凌朝著門的方向沖刺,從地面、墻面以及天花板包圍過去,不給她留一絲死角。葛青秋的整張臉從發絲后面頂了出來,蒼白瘦弱,整個人看上去像個大號的衣架子,黑色的長裙拖地。看不出是真的黑色,還是把裙子穿成了黑色。王大濤看到冰的走向就判斷出了門后的動靜,巨大的鬼影立馬頂住了門,但他也得收著勁兒,生怕他的鬼把這棟搖搖欲墜的樓弄散架。
但不管他放不放出鬼影,身后的鬼都走不了了。她已經完全被鐘言凍住了,哪怕是三源鬼的血脈攜帶者,她的身體還是一個人類,逃離不開脆弱的本質。薄冰在她的體外形成一層堅硬的外殼,宛如透明的玻璃繭。
飛練站在鐘言的頭頂上,歪著頭打量著她,這就是三源鬼看著也不是很厲害。
同時,施小明穿透了洗手間的門,嚇得他差點又穿回來。三個小男孩兒分別被放在大甕里,就留出一個腦袋來,看上去已經完全昏迷。而浴缸邊上站著一個小女孩兒,穿著碎花裙子,頭頂戴著寬邊太陽帽,明明應該是小孩子的身體,可皮膚上已經出現了大面積的褶皺。
“找到了”施小明立刻大喊,隨后洗手間緊鎖的門被王大濤的鬼影撞開。
王大濤看了一眼,也愣了,這就是童盼可童盼現在才八歲啊來不及多想,王大濤立刻掏出了無線電“總部,這里是13小隊,讓樓外的后援小隊立即進來,這次不需要特殊處理小組,不知情的百姓太多了,需要一些帶證人員。”
聽到王大濤的無線電通話,鐘言心里落下一塊巨石,他們一定是找到了失蹤兒童。而需要“帶證人員”就是一些特殊手段,要平息百姓的疑慮,整件事情可以算是進入掃尾工作。那他就可以專心地對付面前這個了。
“葛青秋是叫葛青秋,沒錯吧”鐘言走向那座冰雕,他故意沒有凍住她的嘴,“這些事是你自己說,還是我問你再說你自己說了,我還不殺你。”
“怎么會怎么會”葛青秋看著就像是要死之人,被凍得不住發抖,“怎么會看見”
“這你不用管,我就問你一件事,是不是心方寺的人在背后指使你”鐘言得先問問,他現在有點過于敏感,不管出了什么事,大的
小的一概認為和那破廟有關。不怪他多心,
只因為這根線串起來都指向那一個地方,
不得不防。
“你們怎么會看見我”可是葛青秋仿佛只是圍著這個問題打轉,她不斷地想要掙脫這層冰殼的桎梏,然而卻無濟于事。換做從前,她完全可以將這幾個人的記憶更改,讓他們以為這間屋子里空無一人。她曾經抱著童盼走過童闊平和林天珍的面前,然而在他們眼中,自己懷里的只是一個燒傷的男孩兒。
無論童盼怎么哭鬧,無論童盼怎么哭鬧
現在,為什么失靈了她失去了在別人視力范圍內制造障眼法的能力而這不可能是那個小紙人弄出來的,那天,那小紙人爬進屋里看了一圈,自己就在它旁邊盯著看,什么破綻都沒有
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誰讓自己的血脈天賦失靈了葛青秋一副腦子不清楚的神色,瞪著大眼睛恨不得要吃了誰,只覺得身上越來越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