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言回過身說,“看你好奇,我就再教你幾點,狗性最燥,且陽氣和人最像,所以有些地方將吃狗比成吃人。都說吃完狗肉渾身燥熱,你想想,這同類吃了同類,能不熱嗎”
“懂了。”元墨點了點頭。
主仆二人說完就繼續順著腳印追尋,一直追到了西面的墻根下頭。張炳瑞跟在元墨的身后“小兄弟,原本看你人不大,還怕你沾染了這些會害怕,沒想到你如此大膽。”
“我”元墨心說,我這都是跟隨少奶奶練就出來的,比這可怕的都見過,“我得守著少奶奶,別看我小,我盡力護著主子,哪怕我死。”
“這份忠心真是難得。”張炳瑞擦了擦汗,“少奶奶,您看完了嗎看完了咱們回去說話。”
“我再看看。”鐘言摸了摸墻,墻面有抓撓的痕跡,那尸首一定是從這里翻墻走的。
“對了,要不請人來打卦吧”張炳瑞說,“辦喪事之前都得打卦算命數,我和幾位有真本事的道人還算交情不錯,算算那尸首跑去哪里,應該不難。”
“確實不難,你們抬頭。”鐘言指了指墻頭。
元墨和張炳瑞抬頭一看。
一張瘦長的死人臉正對著他們,下巴卡在墻頭的磚石縫兒上。由于已經死去多時,整張臉沒有血色,面色就和那墻皮差不多,缺失了鮮血,灰白里微微發黃。
元墨和張炳瑞兩個人一起嚇得坐下了,就仿佛一個人踩著凳子站在墻外頭,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原來一直沒找到的詐尸尸首居然又回來了,和他們一墻之隔,雙目灰白看不出里頭有黑色的瞳仁,卻還大大地睜著。
就這么一剎那害怕的功夫,那尸首就沒了蹤影,元墨嚇得恨不得抖出一堆紙屑來,抱著鐘言的大腿說“少奶奶小心,少奶奶快跑”
鐘言不僅沒小心,也沒跑,反而伸手將元墨和張炳瑞扶了起來“唉,看來那尸首是纏上我們了。”
“不、不、不追嗎”張炳瑞仿佛嚇丟了魂魄,渾身冷汗。
“我追它做什么,它必定還回來找,只是你要幫我問清這人死之前都接觸過哪些人,有沒有什么怨恨。”鐘言又看了一眼墻頭,心里想的卻是,看來有人已經知道我要給秦翎尋尸養息了,這才從中作梗。
離開福壽堂后,鐘言和元墨直接回了秦宅,回院時小翠還沒睡,抱著公雞坐在門檻兒上。鐘言趕緊讓她去休息,那雞就睜了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眼神專注且堅毅,好似真能看出什么名堂來。
“怪了,這雞不啄你們,偏偏和我過不去。”鐘言小聲地說。
“雞能有什么心眼啊,還不是我們喂得多。”小翠說著話又給它一把小米,“這雞在秦家六年,大概是見我和元墨眼熟,所以才嘴下開恩。”
“這事可不是這樣說的,它和陰物死戰,在它那雙金鳳眼里咱們都是一團陰邪,才不會只啄我,不啄你和元墨。甚至”甚至在這雞的眼中,秦翎都不算是完全人了,續命的人它也能分得清。
莫非這雞已經通了人性,知道它是給秦家看門的,所以對秦家人格外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