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樣啊”鐘言臉上有點掛不住,誰知道這些大族世家都什么規矩,到哪里還要先給帖子,“那禪房都安排好了嗎”
“請隨我來吧。”清慧無奈地搖了搖頭,“施主啊,我執太重。”
你管我是不是我執呢,我就執了,天塌下來由我給秦翎頂著,我活著一天他就死不了,我就算死了,閉眼之前也會將他的后路鋪平,掃除鬼邪,讓他邪祟不侵。鐘言將心里話埋藏在心底,陪同秦翎跟隨清慧進了寺廟。
登入寺門之前他又看了看門上的大字。
靜心方登圣賢地,不凈難入解脫門,一左一右,驚醒世人。鐘言不懂什么圣賢,但又覺著這話不是說給自己聽的。解脫門,入了佛門便能解脫了嗎若真是這樣,那隱游寺里的和尚各個脫離苦海,脫出了紅塵。
真好啊,這種心境鐘言無法體會。他放不下秦翎,他注定走不出我執的苦海,要在紅塵里淪落。
禪房還是上回住的那一間,推開窗就是那棵枯萎的上百歲的臘梅,秦翎坐在同一個地方,恍如隔世。上回來他是自知大限將至,所以想在這里拋下留戀,走得干凈些,沒承想居然好了。現在再讓他試著拋下留戀已是不成了,這留戀拋不開。
徐長韶就住在他們隔壁的禪房里,走兩步就要歇一歇,看上去身體的體質比秦翎好不了多少。清慧一直陪同他們,眼神又久久地落在徐長韶的后背上。
“住持為何這樣看我”徐長韶猜他看出什么。
“徐公子,老衲多嘴一句,你背后這是怎樣傷的”清慧住持問。
果然,徐長韶很是小心地說“實不相瞞,是被水鬼所傷。”
“水鬼”清慧點了點頭,“那東西難纏,徐公子這是去水邊了”
“怎會,這樣的氣候我去水邊干什么”徐長韶哀怨地看向秦翎,“我與秦兄一同為恩師祝壽,結果當晚被水鬼所傷,連恩師都慘遭不測。”
“居然是在岸上受傷”清慧自知這里頭必定有古怪,水鬼上岸要有人做胎母,不知是哪家可憐的女兒死去了。而徐公子這會兒看著正在康復,實則日日夜夜被水鬼的毒性腐蝕,如果再不出手相救,很快,徐公子就會在岸上溺水身亡,死后腹部盛滿了水。
“是啊,傷在背后,一直難好。”徐長韶咳了咳,“這也是我急著來燒香的緣由之一,為鬼所傷是否不易好來寺里聽聽佛法,或許能快些。”
“此話不假。”清慧看出他后頸隱隱發黑,可見水鬼留下的水陰還
未消散,“請施主隨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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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碰了碰秦翎,秦翎倒是不累,畢竟坐了好幾個時辰的馬車“還請住持帶路吧。”
就這樣,清慧剛剛將他們安頓好,又帶他們出來了。走過那棵臘梅樹時鐘言再也沒聽到隱游寺山上的撞鐘聲,只能聽到寺里的小鐘。這小鐘和響魂大鐘的動靜沒法相比,大鐘就是大鐘,渾厚有力,明明撞在山頂,聲響卻能穿透層層疊疊的迷霧直抵寺廟,好似撞在耳邊。鐘言摸了摸手腕的銅錢,想起自己被困在大鐘內的那一夜。
說來奇怪,他想不透響魂大鐘為何碎在面前,明明那樣厚重,能生生將自己困死,非幾百人不能抬起。可碎裂的剎那又是那樣利索,好似最為堅固的壁壘被打穿了最薄脆的弱點,無聲無息地壞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