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翎是長子,她和秦爍就算再著急也不敢對他怎么樣,你放心。”鐘言還得反過來安慰他,“后廚的事你暫時別管了,替我看著門外的柳樹就行。昨兒去砍樹了嗎”
柳樹顯然有問題,鐘言問過張開,張開也記得去年那樹確實是砍斷了,只剩下樹根。現在長出來了他就吩咐張開再砍,可不管怎么砍,那樹就像換了不死之身,過不了幾日就能恢復原狀。
“這事太稀奇了,已經不是頭一回。”張開摸了摸腰上的斧子,“一回二回得砍過它都不死,昨兒是第三回。今早我過去一瞧,斷面又長出來新枝,估計再過兩天就能恢復原狀。還用我繼續砍嗎”
鐘言搖了搖頭“不用了,再砍它還長。你幫我去查一件事,教三少爺騎射的那名師傅到底什么來頭。我聽秦翎說過,那樹就是那位師傅親手所種,還說等到他長大后要用木料給他做一副馬鞍。”
“您這是懷疑那位師傅了”張開算了算,要真是他,那人在大少爺還是孩童時就下手籌謀了,真是心思縝密,恐怖至極。
“萬事都要小心,秦翎是我取了心頭血續回命的人,任何想要傷他的人,我都容不下。”鐘言的眼里不知不覺流露出一絲狠色,短暫地閃了下猩紅之后又回歸正常。
張開應聲去辦,經過鐘言這半年的吩咐他辦事到快,傍晚時分就給問出來了。這會兒鐘言發現秦翎的手臂有些莫名的淤青,一邊給他煮著甘草湯一邊聽張開說,原來三少爺的這位騎射師傅叫作曹良,最開始是秦翎的師傅,教少爺騎馬射箭的。秦翎小時候好動,沒生病之前也愛去城外跑馬玩鬧,只不過他心慈性良,學好了射箭卻從不去打獵。偶爾見著跌出巢穴的鳥兒還爬樹給送回去,所以一直被秦守業責罵。
秦守業行商,怕秦翎太過柔軟將來無法繼承家業,可秦翎仍舊我行我素,次次跟著曹良去打獵,次次空手而歸。久而久之秦守業就將心思放在了秦爍和秦泠的身上,外加秦翎那時候開始生病,曹良就去教二少爺和三少爺騎射。
沒想到這兩位親兄弟的性格也是完全相反,秦爍的性子就如同他名字一般,烈如爆火,讓他打獵他就趕盡殺絕,為了追一頭帶崽的母鹿甚至跑斷了
一匹良駒的前腿。馬兒的腿受了傷,
下場只能是殺死,
只因馬腿細長,很少有再能站起來的。
相比之下,秦泠完全是小孩兒的性子,只想著拉最重的弓,養最好的馬。曹良對二少爺的行事并不認同,便去教三少爺,一直教到如今。
“就這樣。”張開說完了,“如今曹良還在院里住著,就靠近馬廄那邊。用不用我去拿他”
鐘言拿了一整根的甘草敲了敲他“別輕舉妄動,回去歇著。”
張開的忽然到來也讓秦翎看了個明白,晚上等洗浴過后,他幫著鐘言梳頭發的時候問“今日我瞧張開過來了,你是不是又要吩咐他什么事”
“你猜”鐘言對著鏡子里的他一笑,眼里都含著情意。現在再想騙他可太難了。
“依我猜,這周圍必定有所古怪,又有人對我虎視眈眈了。那日我和你看過柳樹,八成你是找他問那樹的事。”秦翎給他揉了揉肩,“樹究竟怎么了是不是怎么砍都死不掉”
鐘言點了下頭“還真是。”
“那就是你和張開在密謀私查曹良”秦翎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師傅。
“你要是再笨點兒就好了,如今我想瞞都瞞不住什么。”鐘言已經放棄抵抗,先端給他干草茶,“那些柳樹是他種下的,我不得不防。再者說,柳樹本就是招陰魂的樹木,誰家會用柳樹做家具倒是多用桃木。”